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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族长崔理手上拿着一本《论语注解笔记》,手不停地颤抖。
他的儿子御史崔慎为首儿孙们站在下首等着老祖宗的训话。。
“这就是程咬金的儿子,那个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写的注解?”
听到老祖宗问话,崔慎赶紧上前回答:“正是,这本书是族中子弟从学院拿到的,据说是程处默的笔记。”
“屁话。我虽然老眼昏花,你看得出来。这书上虽然是用白话所写,但注解的内容精辟到位,对论语的解释堪称完美,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写。”
“阿耶说的极是。据说这个注解是孔颖达所作,只不过是由程处默用白话文的方式记录下来而已。”
“这都是借口。什么程处默的笔记,这分明是孔颖达亲自写的,为的就是教化更多的学子,跟我们世家争科举的名次。
李二小儿造出了纸,印出了书,就想把天下的读书人都攥在手里。我们出了一招釜底抽薪,把教书先生都撤走了,他就印出这些注解书,让读书人可以自学,果然是好算计。”
崔慎说:“这些注解书用白话文来写,如同儿戏,哪能跟我们诗书传家的正统相比?”
崔族长摇摇头道:“不要小看了这些书,光看这些注解书当然比不上有先生教,这些书可以造就很多的读书人,读书人多了,总会有一两个读书种子脱颖而出,他们才是和我们世家争夺科举名次的主要力量。
世家的读书人再多,能多得过全天下的读书人吗?
李二好算计,我们要小心应对,不然十年之后,朝堂上将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下首站着的一个小辈,刚当了几天言官,年轻气盛,忍不住插话说:“老祖宗不必担心,我们早就做好打算了,明天在朝堂上参他们一本,就说他们胡乱印书,有辱斯文,一定要让他们把所有的注解书都烧掉。”
崔老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值得小辈怒道:
“无知,你参他们什么?这书名义上是程处默的笔记,就算他是用白话文写的,难道你还能参他做笔记不成。
更何况这些书又不曾拿出去卖,只是在学馆里用来教学,人家学馆用什么书教学,与你有何相干,你凭什么参人家?”
“这……”那小辈被指责得无话可说。
李承乾他们以程处默的名义来出书,本来是想避免丢了颜面,却让世家找不到攻讦的理由。
若是指责人家用白话文不符合行文规范,但这是学习极差的学子自己做的笔记,哪能强求些什么。
若是说书上写的注解是误人子弟,但这注解是孔颖达做的,谁能说他误人子弟?
孔颖达一介名儒,做的注解怎么那用白话文来写?但这是程处默写的。
程处默不学无术,哪能写注解教别人?但这是孔颖达做的注解。
无论怎么指责都不行,世家犯了难。
但是世家不会甘心他们在朝堂上的位置被别人慢慢的取代,再怎么难,他们也要找理由参上一本。
第二天的朝堂上可就热闹了。
先是郑家的言官出来参了一本,说太子公器私用,用朝廷的印刷工坊来印那些没用的笔记,浪费朝廷的钱财。
但李泰出来做了说明,说印这些书不但没有浪费钱财,还给朝廷赚了不少钱。
因为学馆以开班的名义收了学子学费,只发了几本书而已,这其中利润不菲,给印刷工坊的钱自然也给得足,印刷工坊赚了不少钱。
把账本拿出来后,言官们无话可说,他们又揪住另外一点。
崔家的言官参太子一本,说这些书既然印来是赚钱用的,那太子做商贾之事有辱国体,用白话文来写有辱斯文,应当取缔。
李承乾却辩解说,这只是因为有学子觉得程处默的笔记做得好,想借来抄录,但又不想费力气,所以才请印刷工坊印制,这完全是学者的个人行为。
于是朝堂上纷争不断,就如崔族长所料,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参太子,只能来来回回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扯皮,根本起不到作用。
最后李世民说,这些注解书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学子们需要有一本书为他们注解这些难懂的知识。
为了解决这些注解书不够文雅的问题,命令孔颖达着手编撰一套统一的经书注释为标准,名为《五经正义》让学子学习有所宗,科举取士有所依。
这样一来,李世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自己的意愿定下对五经的解释,这就等于剥夺了以往世家对四书五经的解释权。
世家在朝堂上搞风搞雨,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崔理得知此事后,气的吐血。
李承乾也被李世民批评了一番,让他取消报班就得注解书的做法。但这批注解书还会继续印刷,并在市面上销售,作为学子的入门读物,仅仅作为理解四书五经的内容而用,不作为考试的依据。而考试的依据将会以日后的《五经正义》为准。
李承乾取消了他的报班得书的计划,但他也不恼,转身又开了新的班——算盘班。
这算盘班可是货真价实,教真本事的班。
李承乾请了一批朝廷官员和名士来到学馆,让孙贤当众表演了一番。来宾们看到孙贤把算盘打得飞快,不但加减法瞬间就出答案,而且竟然还能计算乘法和除法。
他们估计了一下,孙贤在一炷香里算出来的题目,要是像以前那样用算筹来算,搞不好要算上几天几夜。
表演结束后,李承乾给来宾们介绍了算盘班招生要求,每个人的学费是一贯,可跟班学习算盘的加减乘除法,不限时间,学会为止。
房玄龄第一个报名参加算盘的,他虽然按照仙人的法子练了算盘的加减法,但只能算会用,远远达不到熟练的程度。看到孙贤把算盘打得这么溜,心生羡慕,便想跟他好好学习一番。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报名,民部尚书更是声称,要让部里的所有官员都来学习打算盘。
有了这些贵宾的宣传,长安学馆开设算盘班,教授算盘独门绝技乘除法的事立刻引起了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