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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他扭曲的脸上才硬生生挤出虚假的笑，讪讪地放下手里的茶垫转移话题，“慕总来家里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准备准备。”
慕白琛并不遂他意。
他拉着姜絮漓走到沙发上坐下，依旧冷淡的目光看着杵在那儿的男人。
“沈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嵘不敢得罪慕白琛，陪着笑脸意图粉饰太平，“只是父女之间的小摩擦，慕总不用担心。”
男人呵笑了声，明摆着不相信这个说辞。
“沈总，我捧在手心的小朋友，她受一点儿委屈我都不怎么高兴。”
他看着沈嵘大变的神色，话里话外的维护明明白白地体现出来，“我不高兴，就会有人遭殃。”
话音刚落。
沈嵘神色大变，身子往下弯了一百八十度连连道歉，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沈总道歉的对象错了。”
立刻。
沈嵘微微转身看向姜絮漓，敛去眸底的阴狠，表现得像是知错的慈祥父亲。
“漓漓，抱歉，刚刚是爸爸脾气不好，以后不会了。”
姜絮漓从慕白琛的身上收回视线，清冷疏离的目光尽数落到沈嵘的身上。
她启唇，红润的唇瓣往上勾着，嗓音却冷漠到极致，“沈总什么时候能向我妈道歉，再来和我道歉。”
说完。
她没理会表情差点失去控制的沈嵘，而是拉着慕白琛的手腕起身往外走。
一直到远离沈嵘的视线。
“慕哥哥。”
在男人含笑的深深目光中，姜絮漓艰难改口。当提起沈嵘时，她眼底的戾气几乎遮掩不住。
“为了这种人自降身价不值得，他不配。”
“你不要被他缠上。”
慕白琛抬起手摸了摸小姑娘翘起的呆毛，半俯下身子和她对视，磁性的嗓音融于夜晚的和风中。
“我们小朋友怎么这么懂事，可哥哥看不得漓漓受欺负。”
“况且，凭一个沈嵘高攀不起慕氏。放心大胆地去做想做的事，哪怕天被捅个窟窿，哥哥也能帮你补上。”
翌日清晨。
姜絮漓第无数次暴躁地掀开棉被，下床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走去。顺手打开灯，一边刷牙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顶着的两个硕大黑眼圈。
自从昨晚听了男人那几句话后，她前后两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失眠的滋味。
真是要命。
洗漱完下楼。
就看到沈嵘正襟危坐地在餐厅用早餐，一旁沉婉霜在哄沈妙妙。
看到姜絮漓下来的时候，前者第一时间扬起慈父的笑容，上下两辈子第一次对她这么温言细语。
“漓漓，来吃早餐。”
“这些都是专门吩咐给你做的中式早餐。”
姜絮漓冷笑一声。
不愧是沈嵘，只要涉及自身利益，哪怕是慈父也能在她面前装出来。
她当然不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吃完早餐后，沈嵘又开口，“漓漓，今天爸爸送你去学校。”
这殷勤到过分的表现让一旁的母女脸色大变。
沉婉霜优雅地放下碗筷，柔柔地笑着开口，“老公，今天是小杰比赛回来的时间，你昨晚答应他要去接机。”
“这”
而在沈嵘为难地同时，姜絮漓已经背着书包出了家门。
对她来说，迟来的父爱比杂草还要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