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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做吧。”
夜幕深沉,流星划过天际,和月亮一起隐没在飘过的密云中,一阵风过,传来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夹杂其中的林间鸟鸣已经稀疏许多,对制造噪声的野猴子叽叽喳喳骂了一晚上,也累了,终于可以归巢休息。
水井里闪过一抹光亮,来不及和星月争辉,便被急急遮掩。被光亮惊扰的壁虎沿井壁疾爬数步停在阴影里,一只大手紧跟而来在阴影处试探了两下,差点抓到壁虎,最后稳稳卡在井壁凹陷处,身影无声越过。
黑夜中,一团黑影从井口缓缓探出,黑影左右转了转,从背后扯出一片大树叶子,摊开盖在井口,重新缩了回去,井内闪过一阵凌乱的光亮,很快又重归漆黑。壁虎被飞虫吸引回身爬向光亮处,爬过凹槽,尾巴无意识得搁在凹槽上。
一只大脚撵上尾巴,壁虎猛得前蹿挣脱,大脚再次离开时,尾巴扭摆着坠落水面,水花声惊得黑影顿了顿身形。
黑影再次向上,顶起叶子,探头小心查探,继而无声得钻出水井,将系在腰间的绳子用长棍卡在井口,蹑手蹑脚摸到洞口岩壁下,贴着岩壁小心翼翼挪近能爬上洞的唯一通道“木梯子”,轻轻得一步,一步,探直的指尖触碰到梯面的同时一扑而上,扛起梯子一口气冲进了林子里。
一阵风过,“沙。。。沙。。。”树叶继续摩挲,洞内的身影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大家都有些傻眼,原以为最难最重要的一步居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顺利得有些超乎想象。
很快林子里就又出现两个穿甲背盾的人,抬着一个x型木栅栏贴着井壁往洞口一路小跑,越到洞口脚步越慢,越轻,慢慢放下一个之后又跑回去抬另一个。
突然一个恶人起身向洞口走来,躲在洞口侧面阴影里的阿不无法出声,挥手示意停止。抬着木栅栏的两人看到手势,也是一惊,又走了两步,赶紧站住,不敢放下栅栏,怕整出声响,只敢尽力贴近岩壁一动不动,脚下带起的浮尘旋着弯随抬头仰望的目光向上翻飞。
如果从上往下看,洞里洞外相距仅一步之遥,即便有高度差,恶人也只要一低头就能察觉异常,两人躲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被听到引起注意。
一束热流冲散浮尘,有一阵没一阵得左摇右晃撒落,给不敢动弹还仰望星空的阿水来了个醍醐灌顶,尿完还不忘甩一把鼻涕下来,正好落在眉梢上,一缕黏糊随着尿水趟过的痕迹慢慢自鼻尖滑落,痒痒的。
等待总是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等恶人回到洞内重新坐下,大出一口气的阿不勾手示意继续,阿水挥手抹去污秽,刚鼻涕往下垂落的时候,居然有想伸舌头将它舔掉的冲动,想想可把自己恶心坏了。
终于将新做的木栅栏都偷偷摆满洞口下方,两人又悄摸摸移到井口,从井里往外拉绳子,绳子末端绑着的火把亮光终于引起了洞内警觉,示警的呼哨声陡然响起,洞内恶人纷纷起身。
示警声同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洞外树林里冲出着甲的身影,一轮短矛朝洞内激掷而去,紧接着又是一轮,再一轮,三轮投完,他们已经跑到水井旁,接过已经分火引燃的新火把,从腰间解下用艾草束捆包的泥团,点燃拎甩两圈,顺势往洞口方向脱手而去。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恶人毕竟不是专业战士,并没有枕戈待旦的习惯,反应慢的还在瞅着内洞出口发呆,纳闷内洞没人出来啊,反应快的迷糊了一小会转身去找武器。武器还没到手,从空中送上门的短矛已经带起一片凄厉的惨叫,这叫声把仅剩的一点迷糊全喊跑了,举目四望寻找掩体。第二轮短矛袭来,有人躲到了肉架后面,有人见躲闪不过,抓过族人挡在身前。
第三轮飞至,“噗噗”的入肉声,除了给受伤无力闪躲和被顶在前面无奈挡箭的再添新伤,对其他人已经没有杀伤效果,躲在肉架后面那个还趁着袭击间隙探脚勾回一根短矛,准备反掷回去。
又一轮飞至,新至的“草团”没法抓握,不仅冒烟,还燃火,熏得很,只能踹远些。但是一轮接一轮,其间还时不时夹着一根短矛破烟而至,让恶人对是否冲出去就有些犹豫,最后的机会也在犹豫间转瞬即逝。浓烟越来越密,越来越呛,喉咙刺痒咳嗽得无法呼吸,眼睛也被辣的睁不开,鼻涕眼泪无法抑制得喷涌而出。
洞外传来叫唤声,不过听不懂说什么。
恶人听不懂,不表示长老也听不懂。“把洞堵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妨碍长老立马照做,把已经被残骸卡住的洞口又给堵得更加严实,见有烟从缝隙中溜进来,让族人泼水去压。
外洞隐约可见的人影已经在腾云驾雾中痛哭流涕,阿不还在带人不停往洞中丢燃烧的艾草。怕烟不够浓烈,让阿水在洞外木栅栏下燃起火堆,丢上成捆的艾草,呛鼻的烟尘升腾而起,让一旁憋着气冲近了添草的阿水也鼻涕眼泪不止。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一个壮硕身影手舞足蹈得从洞口失足坠下,身子插在木栅栏上,“啊”得一声惨叫,咔出的血水喷了阿水一脑门,阿水慌乱得退开几步,用小拇指使劲抠了抠耳朵,还好还好,只是被血水糊了耳朵,刚一下子突然听不见声音,还以为被大嗓门喊聋了,着实吓一跳。
一阵风过,洞口的烟尘淡了几分,越来越多咳嗽到伛偻的黑影走出烟尘,失足坠落插在木栅栏上痛苦嚎叫,有反应过来的趴下身子,摸索着洞口石壁,试图找寻梯子爬下来。马人的精致短矛阿不之前一直没舍得用,这会搭上掷矛器朝着这些移动缓慢的目标挥甩而去,因为贴的近,几乎一下一个。
有恶人已经意识到坠落会撞到什么东西,九死无生,也没梯子可以下来,留在上面只会被挨个点名,也是豁出去了,从洞口一跃而出。
“咔”越过木栅栏的恶人疼得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泪眼模糊间,看到一个持矛走近的身影,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来给自己看伤送温暖的,忍着疼痛手脚并用爬离,逐渐清晰的树林,是生的希望。
一只长矛猛得从后背捅入,一点点贯穿身体,从胸口破出,恶人跪伏着,生命随着滑向矛尖的血水一滴滴流逝,高高立起的矛尾上,藤绳随着急促的呼吸,流血过多渐渐发冷的身体,颤抖起伏。
“还给你!”阿西娅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恶人将沾满泥土的头无力地拄着地面,他已经没有力气将头抬起。再次逐渐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被戏称为“细仔”的同伴从洞口坠落,幸运得被已经插在栅栏上的尸体挡了下,落地后翻滚起身,撒腿往树林狂奔,眼看着就要冲进林子即将安全,一根短矛从后臀处一穿而过,最终卡在身体里,终于又粗又硬了。
视线一点点变黑,越来越看不清,只剩大块头才能勉强辨认。
那个喜欢把抢来的毛皮都穿身上,把自己包得滚圆,即便臭不可闻也不愿脱下的傻大个,此时浑身冒火一跃而下,撞翻木栅栏,起身迈着粗重的步子没跑几步,又被掉到两腿间的毛皮拌住,滚倒地面,身上的毛皮太多,火燃得太快,扯都扯不完,焦肉味越来越浓,哀嚎声中透着绝望。
眼帘越来越重,声音越来越轻。再次睁开时已不知道过去多久,眼前所见皆为血红色,好在又能重新看清,听见。
“割喉”很聪明得趁乱攀着洞口挂下身子,缩短了和地面的距离,可惜还没落地,便被两根长矛刺穿喉咙卡在半空,疯狂得扭动身体,手臂,想要往上回爬,想要把长矛拔出,最后竟生生将身体挣脱了大脑,独自坠落。
双手试图把身体撑起,手指还没拖动,便耗尽了最后的能量,视线再次模糊到看不见,耳朵也不知道被什么完全堵上,身体自发得进行了最后一次抽搐,自救无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烟尘在阵阵夜风中清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烈的血腥味。这是一次成功的突袭,一边倒的屠杀,虽然外洞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好在族人没人受伤或死亡。
长老走出内洞,看着没有更多族人回来,神情黯淡许多,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喊来阿不和阿西娅,让带着族内幸存的半大小子们,用长矛把还没咽气的恶人通通结果掉。
倒不是她有虐杀的癖好,也不是想培养什么嗜血的变态幼童,实在是这次人员损失太大,现存的规模很可能正常繁衍都会成问题,为了部落延续,她已经在考虑走别的道路,让下一辈见见血赶紧成长起来,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个人即便训练再多,没见过血,摊上事,手脚都是抖的,脑子也是懵的,作为过来人,她懂。
在大家忙着血腥扫尾的时候,两脚羊怔怔坐在洞口发呆。突击前,阿不递给她一根木矛,欲言又止,最后只简单说了句“你随便。”
打打杀杀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虽然现在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唬唬人可以的,能不能下得去手,自己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于是当大家按事先说好的往山洞突击时,两脚羊果断站在原地不动,又觉得大家在拼命,自己袖手旁观有点太过格格不入,于是转身钻进了旁边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