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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中。
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皆知秦牧狂傲，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三狗？
故意的？
瘸着吧？
到底是驸马爷。
也只有驸马爷，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这话，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冰锥，句句刺入李仁发心头。
李仁发伫立殿中，面色铁青，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乳。
“秦牧！”
“尔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仁发转过头去，眼眸猩红，目眦欲裂。
他不明白，秦牧凭什么在朝堂中，面对陛下，还如此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程处默将头压的极低，嘴上绷着劲，嘴唇憋的煞白，他怕一不小心，便狂笑出声。
驸马爷，真是太牛逼了。
当着陛下的面，便敢如此辱骂李三狗。
殿中，与程处默同样憋着的不在少数，尤其是程咬金，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掐的眼泪都下来了。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二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秦牧。
他已经尽力收敛自己的脾气，但秦牧实在是太嚣张了。
“大胆秦牧！”
“你安敢如此咆哮朝堂，真是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李二盯着秦牧，怒吼出声。
见他生气。
秦牧却是不急，风轻云淡道：“陛下，您先别急着动气，可否容我讲个故事。”
“陛下～”李仁发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老泪纵横，“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驸驸马爷实在是太嚣张，太欺负人了。”
“还还要讲故事。”
听了这话。
殿中百官更是忍不住要发笑了。
这李仁发也太惨了。
“呼～”李二强忍心中怒气，沉声道：“仁发，你先起来，咱们先听这兔崽子到底要说什么。”
“你放心，朕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一个公道。”
紧接着，李二望向秦牧。
“你讲吧，若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决不轻饶于你。”
秦牧点了点头，缓缓张口。
“那年，他十八岁中了进士，欲要翻云覆雨，指点江山，但被一位王爷牵连，断送了前程，任凭经世之才，也抵不过现实，就这样颓颓废废，碌碌无为，已近不惑”
“那年，他三十八岁回家奔丧，父亲没了，天塌了一半，颓废五日，他像变了一个人，没了轻狂，多了沉稳。”
“那年，有一少年十八岁扬名关内，年近四十的他，踏出家门，孤身一人，怀揣抱负，去见他心中的圣君明主，这一次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年，意气风发的十八岁少年与怀揣经世的三十八岁老书生，一见如故。”
“那年，他们横扫八荒，马踏天下，当少年的手下都忙着加官进爵时，只有老书生忙着为少年招募贤良，一心一意，倾其所有。”
“那年，少年危亡，九死一生，近乎众叛亲离，但老书生依旧伴其左右，摊开地图，为他指出明路。”
“那年，少年功成，君临天下，老书生位极人臣，却依旧在为少年警惕着阴诡地狱中的牛鬼蛇神，不让半寸。”
“少年登帝，老书生几乎从不谏言，却恪尽职守，即便少年的政令有误，他也会用自己方式，转误为正，造福百姓。”
“如今，老书生已是知命之年，他依旧默默的守护着少年，即便奸佞当道，即便受了屈辱，他也只是忍着，一言不发。”
“也许老书生已经认命，反正他这半辈子已经给了少年，他”
秦牧正在殿中讲着。
文武百官听的入神。
李二却是拂袖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
众人望去。
李二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背对朝堂，左手扶椅，右手掩面，泣不成声。
陛下
竟在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了。
殿中。
房玄龄更是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也许大多数人还很困惑，陛下和房玄龄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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