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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魔头们的眼中,地狱是呈明黄色的,微微偏红,就像橙色中的光明,这也是地狱之火辉映出来的底色。
而在巴豆的眼中,天空呈现的是粉红色,粉红中透出白色的光明,这是谜一般浪漫的色彩,即使在地狱里的绝对黑暗中,那背景依然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就像未来向他打出来的一束光,照亮他的前程。
飞过沙漠的浪头推进线,巴豆在高空看向远方的森林,在阴森森的黑暗之上,仿佛有一个太阳在大地之下照亮了一线粉红的天空。
而在那粉红而明净的空中,活跃着两道金黄色的光线,仿佛是电脑界面中跃动的音浪。
“是蜂王和蚁王。”
鱼凫白也看清楚了,那其中的一道光线就是蜂王孤求的金身。
他满头金发,穿着黄色与黑色拼接而成的条形紧身衣,身体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单看身体,现在的他是一个女人,而如果看脸,他就是一个浓妆艳抹的精致男人。
他有一对透明的翅膀,因为扇动频率极快,又像是并不存在。
他双手分别握着一根两尺左右长的银针,如同加强版的峨眉刺。
但是,那玩意能够杀死泥詹吗?
对于这个问题,谁都会有正确的答案,所以,他跟蚁王亚塔尔正在泄愤中拼命。
蚁王亚塔尔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精灵,可是现在,她的眸子在喷火,全身都冒出黑色的煞气,那是她的怒火冒出的黑烟。
就在那煞气之中,一根金丝穿梭往来,精力极其充沛。
他们俩都是用毒的一派,那喷射出的毒液即使落在烂泥之中,也会烧焦一片,在滋滋声中散发出更加难闻的气味。
他们在空中,泥詹在地下,空军对陆军却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而蛊王显然不善于在空中作战,所以,一直都是藏头露尾,躲猫猫一般寻找时机。
当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从那遍地的尸骸之中便蒸发出一片水雾,在极致的视力之下,会发现那是无数混沌而脏污的圆形水滴,而每一滴水里似乎都包裹着一颗悸动的生命,如同胎儿。
水雾向远处扩散,升空之后就飘散如尘埃。
这种攻击无声无息,不容易察觉,如果孤求和亚塔尔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在他们本身所拥有的成百上千颗眼珠子中自然会呈现出那一颗颗水滴的真容。
可是现在,死亡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
百攻而不得的亚塔尔几乎是瞬间就被冲昏了头脑,一个俯冲掠向地面,正好迎头飞进了毒雾之中。
她的身体掠过一滩滩污水,然后又在森林里一顿穿梭,仍然没有发现泥詹的真身,无功而返。
而当她俯冲向地面的时候,孤求就想阻拦,可是已经晚了,他们俩的速度相当,根本追不上,也拦不住。
这非常危险,即使泥詹不释放毒雾,这种低空作战也会将自己送进万劫不复之中,因为那地面之上本来就是一片死亡之地。
泥詹所释放的毒雾也叫做蛊,它跟蚁王和蜂王的毒显然不是一种东西,那些胎儿是泥詹的孩子,而泥詹善于的就是借腹生子,无论你是多大的妖怪还是多么恐怖的魔鬼,一旦被他的孩子占据了身体,吞噬将由内向外,从肉体到魂魄,最后,到达灵魂的伤害不可逆转。
魔丹对于泥詹来说更是上好的美味,正好可以用来滋养身体。
阴谋得逞,地面所有的污水滩瞬间就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声中洋溢出一片氤氲的喜气,仿佛是那蛊王在哈哈大笑一般。
此时的蜂王孤求并没有察觉到亚塔尔的异常,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地面,在所有的污水潭里搜寻泥詹的身影。
这个时候,一滩粪水顺着树林的缓坡欢快的流淌而下,很快就在洼地上聚成一堆,接着,粪水中鼓出一个脑袋,那颗脑袋顶着一头稀软的烂泥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个直立的怪物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就是蛊王泥詹。
他站立起来,大约只有一米多高。他的两只短而粗壮的大腿支撑着身体,像一只猫头鹰。
他的两条腿又有点像青铜鼎的底座,托着他的肚子,而他的肚子像一个大水缸,呈现半透明状,可以看到里面装着半缸粪水,同样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他的两只手臂也是短小而粗壮,像个发育不良的侏儒,他抬起手臂的时候可以看到如同蝙蝠翅膀一样的膜,大概是扯不断的黏液。
他没有脖子,一颗类似蜗牛一样的黑乎乎的脑袋直接载在水缸之上,不过,他有八只眼,均衡的分列四周,乍一看,又像一只大蛆。
他的脑袋不停地转动着,如同带着机械齿轮一般,大约每隔五秒钟转动一下,轮番用两只眼睛看向巴豆。
而且在他的身后,竟然还拖着一条同样粗壮的尾巴,那尾巴像老鼠又像蜥蜴,仿佛是他身体的延伸。
这条尾巴随着头部的转动也不停地在身后摆动,像一根肥硕的蚯蚓,扯动着地面一片黏糊糊的液体。
他浑身都布满粘稠的液体,淌一块,滴一块,如同一个疯癫的油画家笔下混乱的冷色系调出的淋漓油彩,拥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当然,他恶臭熏天。
蛊王泥詹一出,腐臭千里,别说跟他干架了,看到他,就连神佛都得退避三舍。
盯着他的眼睛,巴豆心里了然,这就是可以让三界,无论妖魔鬼怪还是仙神佛都闻风丧胆的瘟神。
蜂王孤求剑眉倒竖,大喝一声,“找死。”
他刚要动手,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孤求一愣,身体的动作骤然停顿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转身,眼睛依然盯着站立于地面的泥詹。
泥詹极其沉着冷静,眼睛下面露出嘴巴,就像用树枝在烂泥上戳了一个洞。
他道,“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你的援军来了。”
他的声音有一种百无聊赖的松弛感,而且是低沉轻缓的男中音,声音中丧失了人类的情感。
也许是孤求分辨出了巴豆的气息和声音,于是这才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那个许久未见的魔头正横抱着亚塔尔,亚塔尔在他的怀里艰难的偏转过头去,朝孤求说了一个字:“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