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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琅静默不语,看她半蹲在了自己身前,朴素的衣裳,风韵犹存的脸,颤着手抚遍了他的腿,又将目光放到他的脸上,“我的孩子,”她一边落泪一边哽咽:“请你原谅母妃。”
慧太妃,先帝的妃子,沈氏一族出身,同时也是沈援峰的族姐。
当年季邈疯狂屠戮先帝的所有子嗣,除了皇后所出的五皇子苏宝胤被留作棋子,其他的皇子公主均被下了处死令。
慧太妃当年还是慧妃,为了保住膝下唯一孩子的性命,恰逢族中一位远亲弟弟夭折了一个儿子,便想出了偷梁换柱的法子,求着沈援峰将沈砚如给换了过去,叫他躲过一劫灾难,得以保全一条性命。代价是她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见自己的亲生孩子,终生长伴青灯古佛,被困在这寺庙里日复一日的消磨着年岁。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走后沈援峰却将沈砚如当做一枚筹码,转头就带着他投向了季邈一派。
索性那时候的季邈并没有要了沈砚如的性命,反而好好的留着,作为日后苏宝胤如有不听话时,方便替补这个傀儡位置的人选。
而原主幼时因为沈援峰故意使然,在一次游湖的时候不慎撞了脑袋跌进湖里,救回来以后不但变得恐水,还忘记了自己所有的往事,重新变成了一张白纸,方便沈援峰操控着他养成自己想要的性子,惯他日日变得娇纵浪荡,恶名远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沈砚如这颗棋子变得更好的控制,而非像苏宝胤那样极不稳定,心眼子多,很会演戏,还特别特别的不听话。
沈援峰所做下的这些所有事情,全部都是在季邈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可沈援峰现在早已倒戈向保皇一派。
对于苏宝胤来说,沈砚如的存在就是个不定时的威胁,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季邈踢下皇位换沈砚如坐上去,毕竟他可以扶持第一个傀儡,也就可以扶持第二个更听话的。关键是苏宝胤现在还未取得可以反抗季邈的能力。
所以沈援峰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才会毫不留情的对原主沈砚如下手。
事实上,他们也已经成功了。
可保皇一派并不止他沈援峰一个人,苏宝胤隐而不发的蛰伏了这么多年,他在朝中的关键之人是否会比他现在看到的更多,比如说顾潮生
在季邈离开京中的那些天就是苏宝胤瓦解他势力的最好时刻,但陈琅对此完全一窍不通。
还有那天顾潮生来说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虽然对这种事情不了解,但是他有理由怀疑顾潮生从一开始根本就是苏宝胤的人,所以这才是他明明身为兵部尚书,却是被季邈压制得最狠的一个人的原因。
苏宝胤有在季邈的部署里安插自己的人,借那位男妃宋逸清的手来回收宋老将军手中的兵权,还利用他来挑拨并恶化季邈与裘家之间的关系,拉拢裘沐川,几度想杀他却被他侥幸躲过,这林林总总做下的所有事情,不都是为了瓦解季邈手中的权力么
陈琅理了理,或许知道了苏宝胤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这样前后矛盾的原因。
当初想杀他时却没能杀掉,反而叫他回到了京城,于是苏宝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以妃子的名义给弄进了后宫里将养着。他除不掉季邈留给他的这个钉子,所以计划把这颗钉子扎回了季邈身上。
仔细想想那次中秋宫宴上季邈中的媚药,宋逸清一个没什么脑子的暴躁小白花,怎么会把这种烈性药阴差阳错的下在了季邈的身上这里面若说有没有谁的手笔,那就只能是苏宝胤了。
按苏宝胤对季邈脾性的了解,不管他药性解得了还是解不了,自己横竖都得死在季邈的床上。
这人龟毛的洁癖受不了别人碰他一下,平日里不小心的接触他都会拿出绢帕擦拭触碰到的部位,何况是解毒过程这种以下犯上的大不道行为,季邈将他生吞活剥了都是轻的。
可让苏宝胤没想到的是,自己不但没死在季邈的手里,反而还成了这人的男宠,季邈光明正大的从他手里要走了人,放在府里养着,他便再也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陈琅想,目前他所自己的一切都是苏宝胤做的,那季邈呢
季邈默不作声的允许甚至纵容苏宝胤一步一步的成长至今,成长到了如今可以反噬自己的地步,却仍然装聋作哑的不作任何真正遏止他发展的应对之措,他到底想要什么
难不成是把手里的权力尽数都归还给皇室吗
慧太妃虽居于深山,但她在外面也有自己的探子来保证自己能及时得知有关于沈砚如的任何消息,这位先帝在世时曾因恩宠而盛极一时的后妃逼不得已被困在深山里,每每只能通过自己在外界布下的探子来知晓有关于沈砚如的一切消息,她的孩子伤了腿,哑了喉咙,被剥掉世子之位,成为一名男妃,被后妃针对,还以身侍二人,离开后宫又再次成为一个为人所不齿的阉人男宠。
简直是一次又一次的送上去给人糟蹋。
慧太妃日日悔恨于自己曾经的决定,亲生孩子在外面受苦,而自己只能听到他的消息却看不到他的人,每日焦心得以泪洗面,最终前些日子不知是不是巧合让她知道了沈夫人要上山来寺庙祈福的消息,彼时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最终挣得了一个能见到自己孩子的机会。
看着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陈琅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以示安抚。
“好孩子,”慧太妃抹了把泪,死死的攥着他的手,“都怪母妃没有用,母妃保不了你,他们之中每一个人,你一个都不能信,知道吗季邈拿你的命当蝼蚁,顾潮生身为苏宝胤的暗作,他知道这里面所有的事情,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却从未对你施过援手,他只会听从苏宝胤的命令除掉你这个最后的威胁,听着,砚如,”她的眼睛很大,是和原主身体生得一模一样的含情目,里面盛着一层薄泪,摇摇欲坠,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放在陈琅手里:“你唯一的生路,就是去找裘沐川。”
“母妃曾经对他们裘家有恩,你拿着这个簪子,去找裘沐川,让他带你去见他的娘亲,她是当家主母,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裘家二公子的死她不会怪在你头上,她裘家是愿意收留你还是带你去边关亦或保你脱身,这些母妃都不奢求了,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下来。”
“知道么”她的眼睛一眨,眼里滚出眼眶,“我的孩子,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母妃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叮任务进度8,当前任务进度:82,已经看到胜利的旗帜了,宿主,加油,快冲鸭
慧太妃摸着他残疾的双腿,摸着他被毒哑的喉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叮嘱和关爱一股脑的补给他,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她本就身体不好,后来直接哭晕了过去,旁边的小尼姑替她把了把脉,说太妃本就气虚体寒,身子虚弱,又逢情绪大起大落,受了刺激,需要足够的休息,可能要明日才能醒的过来。
在陈琅从那间禅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不早了。
他离开寺庙,原路返回,从偏门的小道离开出去,在外面操纵轮椅茫然的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季邈不见了。连人带马车,不见踪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他把他扔在这里了。
陈琅没有办法,看着太阳沉下西山,只能暂时在这个寺庙里借宿一晚。
时值深夜浅眠于客房,他被一点细微的动静惊醒,正欲起身点灯之时,忽然看见一个坐在床头凝视着自己的人影,直接手一抖差点整个人翻下床去,也不知那人在那儿到底看了多久。
倾倒的腰身被人拦了一下,那人从月光中显现身形,定晴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顾潮生。
“是我。”他拨开陈琅面上汗湿的额发,缓缓开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