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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琅皱眉,挥袖散去那一丝魔气,低头寻找片刻,在井内部的蕨叶上找到一根挂在上面的遗落发丝。
他捏起来,微微用力,发丝忽然燃烧殆尽,剩一抹轻飘飘的尘烟,陈琅将烟拢进掌心里,闭目片刻。
这确实就是雪峣的头发。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平时素爱净白的人会让头发缠绕在这一口脏兮兮满是灰尘的枯井底下,什么都来不及顾及。
陈琅进入井底,左右看了看四周,忽然皱起眉头,身上凝聚灵力,震去井中周围的杂草和落灰,井里的砖头便隐隐松动起来。
他拿出拂尘,在井中辨出四个方位,而后扬起拂尘。拂尘轻若无物,看似轻飘飘的挥落间,井口内被震出一道极深的沟壑,陈琅依法炮制,破开了四个方位的关口,脚底下忽然流窜出一道金色的符文,绕着他的脚底慢慢的震动。
井口崩塌,向他中间跌落巨石,陈琅施诀,将这周围十一丈之内的井口包括破瓦颓墙直接夷为平地。掩护物被清空,底下的一个巨大阵法终于显出真身。
陈琅觉得有些熟悉,阵法中流窜的符文密集而繁乱,金灿灿的纹路看起来光华无比,但是其间却隐匿着一些很不对劲的东西。
阵眼里立着一扇门,不是很稳定,忽隐忽现的。
九奉门,近年好些起屠城案的罪魁祸首。
门上有一只巨大的眼睛,盘根错虬的根扎在正中央,周围蔓延出着许多乌色血管,看起来就像是从门里长出来的东西似的,异常恶心。
门周绕撩着一层厚重如实质的血雾,慢慢的凝结在门上,再顺着门汩汩留下一行行黑红色的血污。
那只巨大的眼睛转动片刻,而后紧紧盯着陈琅,仔细一点还能看得到里面的血管在搏动,一突一突的。
门边垂着一截被削下来的衣角,是雪峣的。
九奉门,以人为祭,算是古时一种至阴至邪的失传之术。其一奉发肤,再为形,三为声,有闻,有味,有触,而为筋肉,继为卑骨,最终等一个人的所有血肉都被碾磨吞噬殆尽,他的灵魂将会成为最后的养料。
发动邪术所需的人祭,是以整座城为单位的。
这种邪术,若非修为已经达到某种极致的人,虽能发觉,但是基本上不可破除。
逆转法阵所需要的代价太大,没人能承受得住数百万千万被献祭进去的冤魂索求。
好他妈的恶毒。
陈琅心里暗骂,而门上的那只眼睛还在盯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琅甚至觉得那目光里隐隐含着一些无从说起的戏谑。
拂尘离手,迅雷不及的劈向门正中央的巨大眼睛,顿时血雾弥漫,拂尘失了方向,转了一圈又回到陈琅手中。
陈琅提着拂尘,抓着尘结缓缓的提了起来,从中拔出一支细长雪亮的,微微震颤着的一把长剑。
那眼睛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就见他势如破竹,身形如虹,带着世间最锐利的一股剑气,直直刺了上来。
待血雾散去,门框倒塌,那只眼睛被一分为一,滴溜溜的掉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最后停下来的方向恰好能看到陈琅衣摆下赤裸的双足,还有足上那一截系着玉的红绳。
陈琅后退几步,青衣仍旧不染尘埃。
阵法破了,但也只是这一处,这个古镇的人早就被献祭了,如若需要完全破除九奉门的阵法,就必须要杀死施阵之人,然后承万千亡魂的吞噬溺毙之痛,强行逆转。
倒在地上破烂的门框动了动,陈琅走过去干脆利落的一脚踢开门框,伸手进里面一拽,面色惨白的雪峣被他从里面给提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在门里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满身血迹看起来像个历尽千帆的破布娃娃。
陈琅将人抖了抖,雪峣手里还提着剑,气若游丝:“啊,是镜主”他语气惊讶,还含着一丝淡淡的遗憾,陈琅皱皱眉,直接提着他回了宗门。
雪峣咳了咳,断断续续道:“镜主将我放回,放回落雪宫就好,多谢。”
于是陈琅经过的时候就顺便把他放回去了,他想了想,又留下一瓶药,然后揣着袖子离开。
他要再洗一个澡,那九奉门和上面的那只眼睛属实有点过于恶心了,让人不太舒服。
等陈琅洗完澡回来再看雪峣时,发现他又不见了。
落雪宫里已经没有主人的气息,只余地上一把染血的长剑和几滩血迹,气息难辨,也不知是雪峣身上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的。
陈琅环顾四周,暗自思忖了片刻。
近些年雪峣的气息在宗门里总是断断续续的,大抵是在这落雪宫里建造了某间密室,就像晓川藏在书房里的那个洞府一样,进去之后就会隔绝外面的气息和灵识,所以才会总是不见人影。
既然是密室,那这也应该属于别人的范围了,陈琅便不再管他。总归是一息尚存,暂时还死不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