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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努力,我很努力地努力了。
一股热浪迎面袭来,我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跨出楼洞门口的一霎那,其实摔门而出的一霎那,我都已经后悔了,可回头……不,我不要。
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大尾巴从黄色的垃圾桶里露出来,一摇一摆的,很显眼,又是这个又爱又恨又可怜的“老巫婆”。
“嘶,大白天的,能不能矜持点儿啊,有这么饿吗不知道我要出门吗?也不避避人。”
是啊,它原本就不怕人,这片儿是它的地盘,它做主。
它见人不跑,反而瞪着一双玻璃球似的大眼睛无辜地直视着你,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偷看人家捡垃圾吃了。
好久了吧,它就驻扎在这片儿,一般早晚出动,跟我的作息相仿。还记得第一次见它,很是惊喜,“咪咪咪”地跟它打招呼,它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呆萌地看着我。
好吧,您请便,谁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老妈天天念叨,现在好好学习,长大后混饭能力强。每天有吃有喝的,还逼着各种吃吃吃,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混饭吃的感觉。
它全身以黑为主,间杂灰、棕、咖色,反正就是挺奇怪的那种。
看到的第一印象是黑乎乎的一团,阴唳又暗沉,我首先想到了巫婆,于是给它起名“老巫婆”,然后想到了妈妈。
但我是爱它的。
我在楼洞口挤了一大滩酸奶,是我喜欢的红枣味儿,可悲的是下午放学回家,我兴冲冲地跑到楼洞口,没看到它,迎面一大坨黄不拉叽还翘了边儿的东东恶心住了我,我没来得及跑到垃圾桶旁,就地儿哕了好几口,满喉咙眼儿的红枣酸奶味。
“天哪!”蹭着我腿挨过来一只,津津有味儿地舔食起来。
“my god!”新鲜甜美的你不要,胃啊肠啊食道啊气管啊消化过的废物,您倒如此喜爱,“i 服了you”。
自从认识它,我的口袋里便总是鼓鼓囊囊的,今儿个巧克力,明儿个小饼干,后儿个火腿肠,大后儿个夹心面包……
相遇是缘,后会有期。虽然流浪,也希望如我一样安逸,至少是吃的方面吧,能够饱足。
它并没喜极,反而似乎还因此对我多了些许厌烦。
哦,是的,它喜欢自食其力,喜欢垃圾堆里刨食的自在,和我很像又不全像。
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却并没能力自个刨食儿吃,虽然也很希望自己早日可以做到,做到自给自足,做到可以用自己的翅膀在自己的空间飞翔。
但我总是无法做到对它不管不顾,看它频繁出入垃圾桶的样子很是不忍,还是会偷偷丢些自己喜欢吃的,或自以为它喜欢吃的在楼洞口、在它必经的路旁、草丛中。
我以为我们早已达到了互关的程度,我们相安无事,两不相欠,多么完美的相处。
我以为它需要我,我似乎也需要它,有了它,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幸福的,不那么孤单了,也不那么觉得悲摧了。
我想我们是同病相连的,我猜它是个孤儿,没有爱人和孩子,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是只有吃的撑到嗓子眼儿了全家人才会觉得我不饿。没人理解我,我不需要家人像空气人一样自觉卑微地总是小心翼翼地嘘寒问暖,我不需要这些表面的应酬,没人能够走进我的内心,真正地了解我的渴望。很多话我宁愿说给同学好友,也不愿道给我最亲的人。
爸爸妈妈总觉得我是他们的,希望我可以像个机器人一样,他们指东我向东,他们指西我向西,不闻不问,只是按照他们的意思走就对了,因为他们为我布置好了路线,甚至同伴甚至驿站,冬天的严寒夏日的酷暑,他们都有预见,只要听他们的话,我只管顺从,一切皆是美好,他们好我也好。
虽然爸爸妈妈一再声称他们是新时代开明的父母,一切以我的喜好为主,不会将我视作他们的附属品,让我为他们的心中所愿买单,决不强求。
他们越是这么说,我觉得他们越是心虚。
妈妈总说,你爸表面上挺开明的,不让给你报班,怕你累着,让你自由自在地过你的童年。
其实男人嘛,都一样,比女人理性,一是怕化钱,支出与收入不成正比。二是怕自己的自由时间打了折扣,来回接送的多麻烦。
女人如果明智决不要听男人的那一套,如果孩子真的培养的很好,琴棋书画的才能都具备了,你看他骄不骄傲,激不激动。
所以,妈妈很有自己的一套,爸爸和我的意见一致,从不干涉她,配合就好了,谁让人家是家中的老大呢。
就拿跳舞来说,从幼儿园起,妈妈便给我报了班,说是不给我压力,并不需要我将来以此为职业,女孩子嘛,练练气质。
气质是随便练练就可以的吗?没个八年十年的能练出啥气质来。没个艰苦卓绝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毅志力能练出来啥?
说是不给压力,天天让练练练的,不是压力吗?我想看绘本、想出去疯跑着玩,想画画……
再说到画画,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想到哪儿画到哪,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涂涂,并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划脚的。
妈妈一看我对画画有兴趣,高兴的不得了,说要因材施教,给我报了思维绘画。什么开拓思维,几个点连成线,线再连成具体的画像,一节课百十块,就在那连线,思维啥反而被限制了,哪来的开拓思维。
有一次我听到妈妈和老师在小声地聊,“老师,您看孩子画的咋样呀,有啥不妥的您尽管给她说哈。”妈妈谦卑地说。
“好是好,就是太有点儿天马行空了,您也看到了,别人画的是个房子,到她这儿就成航天飞船了。别人画的是小仙女,她一画就成了老女巫了。其他小朋友都是思维太固化,你们这是思维太分散了。您知道的,过犹不及都不好。”老师很无奈地说。
妈妈看不到希望了,我也不喜欢进画室了。很好,一年的学费用完,妈妈就没再给我续费了。
还有跆拳道,妈妈说女孩子防身必备,于是又瘦又小的我一周一次的去给同学们举牌子当陪练。
一次,一个男生不小心一脚踢到了我的肚子上,好在他是个菜鸟,他要是个武林高手,估计我的小命就呜呼了。
妈妈一看大势不妙,威胁到了她宝贝女儿的人身安全了,以后就让我在角落里踢腿,课消完了,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书法、乐器、语言,也不是我不喜欢,其实我都还可以,也都蛮有趣的,也有三分钟的热度,都是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梗阴差阳错地没有一个持续下来的,可能是我天生就不该多才多艺吧。
妈妈说很可惜,我本来是个很好的苗子哪,怎么就没有那个命呢,可惜了。
我也有点儿不心甘,不过,过后就好了,少一样是一样,我厌倦了放学后或节假日不是在培训班就是在去培训路上的时光。
后来上学了,从低年级到中年级再到高年级,课业增多,妈妈再也没有折腾的心,在实践的磨砺下,也慢慢地接受了我的不出类拔萃。
我的心从未改变,我想要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自由。
这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不认为是常规意义上的离家出走,我只是随便出去溜达溜达。
大清早的,妈妈叫一遍我都已经醒了,爸爸五点多出门儿我也知道,真以为我睡的那么死哪。
她还一声比一声高地叫上了瘾,我忍了。可她不该唠唠叨叨的什么不知道操心了,什么没有好习惯了,什么学习成绩提不上去了……
拿刀往我的心口上一道道的划。我不想操心吗?我不想成绩好吗?我也想管住自己啊,可那是想管就管得住的吗?大人就能管得住自己吗?买来的学习的书她看了几眼?早睡不玩手机的话每天都能听到她嘟囔好多遍,管用吗?
我是想控制住自己压抑的情绪的,要不不会穿上校服。但还是意外地迸出了一撮小火苗,迅速的燃烧了我的胸膛,我的脑子瞬间被浓烟熏了个一片缭乱,我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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