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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余八月, 已至仲秋。十五月圆,中秋佳节,《国节令》有言:“仲秋日, 卯正, 王于皇城月夕坛焚香、鸣钟、三叩祈福。往后三日,不行朝拜之礼。以安家园。”
这前后几日中,神木都各处,合着时宜的家家户户挂起了祈福灯,酿了桂酒。更在中秋之日早早起身,在清晨透着微凉的风中, 齐聚街头巷尾,往皇城之处跪拜,在三声钟响之后, 诚心祈福,求先祖护佑, 年年都如今日一般,阖家团圆, 再无战乱纷争。
这一日也并未辜负好意,白日间天气晴好, 入夜后月朗星稀。
三道门内的新建的宫殿早在五月初就竣工, 复又收拾了三个月, 终于赶在了佳节之前整理妥帖,只待新王女帝赐名题匾。
神工坊造匠管事双手捧着那白净的卷轴恭敬地低着头, 诚惶诚恐地将它摊开在桌上,只敢用余光微微看着女帝那一只白净的手提笔,一挥而就。
八月初六,匾额端端正正地挂在正殿门楣上。栖凤宫由此便成了女帝在这三道门中的新居处。而桑洛最喜欢的, 便是这栖凤宫中的望月阁。
阁楼三层,尤在顶层设了个宽阔的观月台,有顶无墙,周遭用轻纱帐幔层层围起,夜风之中,轻纱飘逸,人在其中,可躺可卧可坐,一旁石案雕刻精美细致,夏日里可放冰去暑,冬日可填炭取暖,此时皓月当空,隔着帷幔瞧去更有隐约朦胧之感,更有清茶,石案其上,不多不少,一壶,两杯。
桑洛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薄纱衣,赤着脚靠在石案边上,青丝垂落,熟稔的拿起茶杯递给一旁的沈羽,却又在沈羽接过茶杯之时,顺势靠入她怀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带了几分慵懒之态。
沈羽放下茶杯,轻轻地揽着桑洛的肩膀拍着,透过薄纱帐幔看着空中一轮皎月:“这几日事多,你夜中总是睡不好,也恰好逢着佳节,可算能歇一歇了。”
桑洛闭目浅笑:“倒是不碍事。柏玲才的差事办得好,这去了不到三月,南疆水患平了,灾民也有了安置之所,待得他回来,要重赏。荀寿也算知得进退,我瞧着他啊,做了国相,倒是比做宣守使时尽力的多了。”她说着,微微睁开眼睛,抬手点了点沈羽的鼻尖儿,看着沈羽兀自笑着:“只是有些人,成日里将好好歇息莫要太过费神这般的话儿挂在嘴边,可真个让她去狼绝殿操练兵马,自己倒是一头扎进去,竟可几天几夜的不回来,你说恼人不恼人?”
沈羽抿了抿嘴憋着笑,却又故意轻轻蹙着眉头思索:“嗯,依洛儿这般说,这人,确实恼人,该重罚。”转而更是认真说道:“吾王且说,该如何罚这个人?”
桑洛慵懒的揽住沈羽的脖颈,唇边挂着散不去的笑:“我若是说不让此人再去狼绝殿,好好的留在这栖凤宫中领个陪我聊天赏月的闲差,你说,她可愿意?”
沈羽假做思考片刻,只道:“只怕这人越来越懒,一日日只知吃喝享乐,越来越胖。”
桑洛被她说的哈哈一笑,坐起身子捏了捏沈羽的脸:“可别说,这一阵子,倒也真是胖了些许。”
沈羽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桑洛的手拉了握着:“有许多年,没有这样看中秋明月了。眼下这般,真好啊。”说着,那带着笑意的眉眼之间又忽的晃过一抹愁绪,不自主的又叹了口气:“国巫与蓝公去寻无忧族人,已快过去两月,眼下,也不知道怎样了。”
桑洛知沈羽心中总是放不下国中事,更因着这事,日夜操练兵马,以备不时之需。但一国之大,王却只得一个。她要想的事,太多太杂,更无法事事亲力亲为,她转过头看着沈羽那略显担忧的侧脸,轻声言道:“此时复杂,牵扯过往几代,便是要查,也不是一时三刻可查明白的。况且蓝盛心思缜密,暗中做了这么多年的计划,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让我们寻到。”
“可我想了许久,”沈羽皱了眉:“他究竟想要什么。”沈羽说着,转过头看着桑洛:“他若想要报仇,该来皇城。他若想祸国,便应该是去中州或是南岳。若真是他与望归族人勾结,那如今那黑龙不知所踪,望归族人又被中州几近灭族,他又在做什么?”
她说到此,眉头皱的更紧,面上皆是担忧:“如今这些倒是不急,咱们已经太久没有离儿与子阳的消息了。”
“中州距此千山万水,便是有消息,怕也是在路上迟滞了,我已然让哥余阖派了功夫最好的影卫往来泽阳与皇城之间替穆公传信,但有消息,咱们很快便可知晓。”桑洛捏了捏沈羽的手:“我知你担心他们,他们此去带着的都是你泽阳最好的勇士,况子阳功夫高强,便是真出了什么变故,也会护的离儿周全,你可安心。”
沈羽微微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又转而将目光移向那一轮明月,终究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陆离往中州去已近四月,自她来到皇城,便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传来的消息,便是他们在中州来去不便,也总能寻得安插在中州的探子传回泽阳几封书信。四个月之间只得一封告知已然到了中州的书信,加上路途遥远时日迟滞,今日收到的消息其实早也过去许久,如今更是半分影子都不见,若不是他们在中州的探子被大羿发现了踪迹,便是陆离他们出了什么变故。
这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加之桑洛对于蓝盛的猜测,若是那龙遥早与蓝盛有所勾结,那陆离此去岂不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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