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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洛疑惑地看着哥余阖许久, 那眼神之中带了许多的不解与惊愕,她看得出来,哥余阖不是在说笑。尽管他是个惯了爱说笑的人。可眼下, 他那郑重其事的模样, 却正说明了他在中州遇到的这些事,绝非夸大其词。
可桑洛深思许久,却怎的也想不透,哥余阖所言的“并非活人”这四个字,究竟何意。可她很快便想到舞月曾与她说过的,蓝盛在南岳的母族那古怪诡谲的蛊术, 可让亡者复生。她蹙了蹙眉,不知哥余阖所言,是否于此有关。可若蓝盛真的有此般能耐, 那……沈羽他们会否遇到哥余阖口中所言的这些……“并非活人”的人?
“说下去。”桑洛的语气之中浸满了焦虑:“之后如何?”
“山林茂密,那些人, 是从碎石里面爬出来的,周身血污, 指爪颀长。看着更像是野兽,可分明, 就是人。”哥余阖面色阴沉, 说到此, 便是他自己都颇觉不适的偏了偏头。
“既如此,又如何断定他们并非活人?”
哥余阖冷笑一声:“吾王可曾见过, 身上皮肉七零八落,双目之中连眼珠都没有还能爬动行走的活人?”
桑洛打了个寒战,面容霎时之间变得惨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哥余阖摇了摇头:“彼时,我也不知。也容不得我们多想。那些东西朝着我们扑过来, 如野兽捕食一般,见人就咬。刀砍斧劈,亦不能让他们停下半分。”他说着,指了指面上的伤痕:“吾王方才说的不错,这一道伤疤,确是被那些东西抓的。”哥余阖吐了口气,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无忧族人擅用笛声控人心智,你说怪是不怪,那玉笛声起,莫说是周遭野兽,便是那黑龙都老老实实,唯独这些东西,依旧发疯一般的不受控制。什么样的人才能不被控住心智?除非他们根本就是死人,或者,蛊术。”
“南岳蛊术诡怪繁杂,若真是以蛊控尸……”桑洛目光之中忧虑更甚,她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若真是蛊虫控尸,也需得寻到这些东西身体中的蛊虫毁掉,可哪里有什么空闲去寻这些,我们便想到用火。”哥余阖吐了口气,似是颇为疲惫,抬手比划着:“可火堆就那么大一点,又逢大风大雨,那火苗早在慌乱之中越来越小,这些怪物,却越来越多,”哥余阖耸了耸肩,忽的一笑:“若说胆子大,泽阳长大的人胆子也是真的大。”他挠了挠头,舒展开双腿:“千钧一发之际,是那陆离驭黑龙吐火,这火,烧了一片的林子……烧死那些怪物,也差点烧死我们。幸而大雨,火势不至蔓延的太快,那黑龙吐火之后不知去了何处,陆离似是元气大伤,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不敢停留,在林中穿行数日,才见着大道。寻了个村落将养月余,再去寻那黑龙,已然不见踪迹。由此看来,蓝盛绝非一人,他定有同党,助他在中州与舒余行事,我们担心拖的时日太久,舒余国中有事,这才回来。可回来这一路上,却又见中州有火焚之迹,”哥余阖叹道:“只怕,那黑龙,又回来了。”
殿门推开,疏儿端着酒菜进来,瞧着两人那样子愣了愣,知道二人正说国事,便不多做声,安安静静地走到近前。哥余阖却闻到酒菜香气,不由一笑:“快来快来,我实在是饿了!”
疏儿将酒菜摆好,哥余阖便不顾样子的已然喝下一杯酒,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桑洛没有理会他,心中一团乱麻:“那黑龙又回来了?你这话何意?”
哥余阖口中嚼着一块肉,摇了摇头,含含糊糊地说到:“风灵鹊如此说,那便如此信吧。我想,这世间,难有再比无忧一族更了解这古怪玩意的人了。回来一路上,倒也没瞧见甚踪迹,或许那东西贪玩,流连中州,也未可知?中州大羿,与蓝盛做了个吃亏的交易,如今怕是正躲在城墙后面嚎啕大哭,眼下再加上南岳,这本就暗流汹涌的水面,被一条龙搅浑,中州国土广大,百姓却稀少,前些年的战乱还待休养生息,而今又被黑龙毁去许多村镇,而我舒余,祁山一战泽阳死伤惨重,筑建高墙又耗费多少人力?南岳小国,那般的野心,如今也怕的前来求剑以得心安,蓝盛不现身,却纵龙而戏诸侯,三国诸公都咬牙切齿的恨极了他。”哥余阖说着不由笑道:“不过也是因着此事,中州大羿兵力日衰,民心渐失,如今只得依附舒余,而南岳更不必说,如此想,倒还是要多谢他。此事终究会有一个了解,若穆公与我所言皆是真的,蓝盛之意,不仅在龙血,还在这三国天下,”他冷笑一声:“瞧瞧,他的野心,怕是比任何人都要大。”
桑洛闭了闭眼睛,只觉头一阵阵的疼。哥余阖说的这些,逻辑缜密思虑周全,已然将眼下的形式剖析的明明白白,可蛊尸一说太过古怪离奇,且那黑龙若真的不入东海转头而归,谁知道日后还会有怎样的祸事?而这些活过来的死人,会否在舒余界内也有?蓝盛究竟何处,同党又有多少?若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沈羽遇到蓝盛……又会如何?
她如同被卷入深海之中,周遭皆是昏暗,半分瞧不清楚。
潮水一般的担忧席卷而来,可她又不知自己还能怎样。
桑洛恨极了这般的感觉。
哥余阖瞧着桑洛那样子,知她心中又在思索什么,倒也不问,复又低下头大口的吃着肉,喝着酒,悠悠然的自言自语:“好酒好菜,能多吃一口便是一口,谁知日后还能不能吃的到呢?”
疏儿在一旁听到这话儿,当下说道:“这好酒好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吗?总挑些难听的话说。”哥余阖撇了撇嘴,又喝了一杯。
桑洛没有言语,只是低喘着气,许久才将心神平静下来,她自然知道,事情既然已发展至此,慌乱和担忧无济于事,只会自乱阵脚。她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辛辣入喉,呛得她咳嗽数声。
“依你所见,你觉得蓝盛会在哪里?”
哥余阖放下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依我所见,他还是会去寻沈羽。毕竟,他也心知肚明,若想取龙血不过两个法子,要么,就是引黑龙入战圈,从中取利;要么,就是抢夺沈羽手中的琼公剑,想法子再从剑中淬出龙血。不论哪一种法子,都凶险至极,可黑龙不会听他摆布,沈羽,却说不准会走入他的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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