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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之事,是我心胸狭窄,”桑洛只是苦笑一叹:“我知离儿心中对你另有别情,总怕你离我而去,越是细想,越觉担忧,而后又逢皇城变乱,便将心中的怨气都发在了你身上,”她说着,抬手轻轻摸了摸沈羽的面颊,含笑瞧着她:“其实时语从未有过旁的心思,我的时语,从来心里都是只有我的。”桑洛说话间,那带着笑的模样却又显出几分怅然:“可惜当日我并未想的这样清楚,直到长云山之后,我总在后悔,后悔自己过往做错的许多事儿……”
“洛儿何必如此想,”沈羽苦痛地摇头:“若我能常日陪在洛儿身边,让你安心,你也不会如此。过往几年,你我二人聚少离多,总因着许多事儿不能长久的待在一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我想起过往,便在心中做定了主意,自此之后,不论遇到何事,我都不会再离开洛儿半步,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半分……”
“时语,”桑洛抬眼看着沈羽,轻声说道:“你我相知相许,都太过了解彼此,家国天下,无一字是你我真能放得下的,我二人这些年亦算得上经历过生死,我们所作所为,无一是为一己私利,皆为天下百姓,或许,唯有等的这天下真正太平,百姓真的安康和乐之时,你与我才能放下心中牵挂,长久地待在一起。”桑洛轻笑,复又一叹:“或许,这一日便是等到你我白头,都不会看到。”
“有时,”沈羽低下头抵住桑洛的额头,低声轻语:“有时我真想就这样将你带走,远走高飞,远离这是非之地,回到南疆雀苑去,又或是寻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她说着,眼睛忽闪着鲜少有过的亮光,“洛儿,待得昆池事了,我就把你拐走,好不好?”
桑洛闻言便是一笑,轻轻亲吻着沈羽的鼻尖儿,声音软糯:“在你将我拐走之前,可否先陪我把伤养好?”
沈羽却道:“我此话,绝非玩笑……”她沉下面色,微低着头,似是有些担忧:“山河万里,人世浮沉,与我而言,都比不得洛儿一人,过往,我总将许多的重担放在心中,父亲去时,将泽阳一族托付给我,陆将走时,又将离儿嘱托与我照顾,”她淡然一笑:“我总觉他们都离不开我,可却忘了洛儿也离不开我,”她颇为认真的看着桑洛,目光炯炯:“我亦离不开洛儿。经历中州一事,阿玉姐教会了我许多,回来之后,我看到泽阳百姓和乐,便是离了我也会坚强的活着,守好四泽疆土,离儿如今已是无忧王女,率无忧一族在西陲助穆公安定边疆,已可独当一面。我心中,再无遗憾担忧,唯有对你,亏欠万分……”她抿了抿嘴,微微蹙眉:“我知眼下如此说,显得我颇为自私,似是将所有的事儿都放在了洛儿之前,但我……”她闭上眼睛,将苦痛的目光隐去,片刻才又缓缓睁开,深情至极地望着桑洛:“但我是真的,想抛却这万千烦恼,只想好好的与洛儿在一起。”
桑洛眼眶微红,长声慨叹:“想你我当日从雀苑离开之时,便已推心置腹,知道彼此都放不下国中之事。我登上王位,实属被逼无奈,只想让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活下去,想及当日在临城,是我让子阳杀死了牧卓,又亲眼看着伏亦死在我的面前,我以为,登王之后,你我的日子会好一些,却不想横生事端,永无宁日,这些年,为了安坐王位,匡正国纲,我这一双手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若说自私,你又怎么能比得过我呢……”她笑了笑:“不过,时语说的不错,你肩上有责任,我的肩上,亦有重担。而今中州南岳臣服,待得西陲之事了了,应可为百姓换来十数年的山河安稳,”她灿然一笑:“那便依着时语所说,待得那日,你便带我远走高飞,离开这皇城。只是疏儿自小与我在一起惯了,若瞧不见我,怕是要伤心难过许久……”
沈羽笑道:“自然也要带上疏儿,若阿烈愿意,也可随我们一起走,”她说着,眨了眨眼:“我瞧疏儿与阿烈,倒是合适的很,一冷一热,素日里听他们拌嘴,也是有趣。”
“她啊,”桑洛动了动身子,似是有些累了,舒了口气:“每每我问她,总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全然一副小女儿的样子,若她真与阿烈有缘,我倒是乐见其成,阿烈功夫好,人品也端正,除却话少了些,到也算是个良配。若将疏儿托付给他,我是放心的。只是不知,我若真离了她,习不习惯。”
沈羽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扶着桑洛躺下,侧过身子轻轻靠在她身边:“是以咱们还是得带上他们一起走,疏儿离了你,自然也是不习惯的。到时咱们一起寻个山清水秀的所在,逍遥此生,真是好极了。”
桑洛闭上眼睛,唇角带笑:“时语所言,我心向往之,只盼此间之事能快些解决。”
“眼下最紧要的,是洛儿将伤养好。”沈羽偎着她,柔声说着:“崇文殿虽好,可我总觉不如三道门中更为妥当,再过两日洛儿好些了,还是回栖凤宫中去。”
“有你守着,我不怕。”
沈羽苦笑:“我却怕洛儿在此处睡不安稳。”
“都要与你同去那世外桃源吃粗茶淡饭睡木板床,哪里还会睡不安稳。”桑洛往沈羽一侧偏了偏头,声音因着困倦愈来愈低:“只要你在我身边,睡在哪里,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沈羽瞧着桑洛那恬静的睡颜,会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