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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二刻, 先锋军已至落日关前。
公输滑勒马抬手高呼了一声:“停!”
在昏暗地天色之下,他终究瞧见了龙玉昨夜所言的桩林。林立的木桩齐整的排列着,从他处望去, 横竖的每一排都约有百十来个, 每一根木桩之间,只可容一骑通行。如一道屏障,就这样横在了他们的面前,将关口封的密密麻麻,而那木桩之上,每一处都挑着一颗人头, 在这飞雪之中,他们瞧不清楚面容,可便只是如此的抬头看着, 都觉压抑心惊。
公输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大军。他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让自己在这压抑至极的情形之下定下心神,高声喊道:“诸将听令, 随我疾行穿过桩林,直入关内!铁盾护两翼, 隐雪卫来前!”
号令毕, 一众白衣轻甲隐雪卫迅速到了公输滑马头之前, 不过片刻便集结起来,率先迈开步子走入了桩林之中, 一边走,一边纵上桩顶将那桩上的头颅小心的拿下,为身后的赤甲与火龙车清出位置可行。可他们安放好头颅之后,便将那木桩一根根的拔出排列两旁, 几千人便如此往复,向前疾行。
及至关口,公输滑骑马慢了下来,向四周观瞧,而周遭昏暗,飞雪遮人眼,关口已在面前,而往内中看,除了林密的木桩,什么也瞧不见。
又过去一刻,先锋军已深入关内,而沈羽带着赤甲步卒与火龙车,也已接近了关口。他们面前的道路已被先锋军清理干净,可两旁的桩林依旧让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瞧,一众将士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戈,每一步都颇为小心谨慎。在风雪之中不知是谁低声的惊呼,可很快又被巨大的风声掩盖去了。沈羽定下心神,便是眼前的道路开阔,抬眼便可看到关口,她却依旧觉得周遭似是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在这疾风骤雪的黯淡天色之中,没有人能知道在周围是否还藏着什么人,是否还会有昆池的诡术使。虽然她只想快些带着大军越过这一道坎,可如今周遭的情形让她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她缓下了马儿,抬手一挥,高声呼道:“遮面!”
众人闻声,慌忙用挂在领口的厚布遮住口鼻,脚下的步子更快了起来。
风灵鹊与风鹤白骑着马跟在沈羽身后,她们已经将最后的雪晶粉分给了护卫两侧的铁盾赤甲,若遇诡术,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便是如此,此时她们也觉得周遭的风更加的刺骨,风鹤白听得沈羽号令,便即低声说道:“沈公觉得这周遭会有诡术使么?”
沈羽眯着眼睛不住往两侧去瞧:“不知,但我总觉若没有埋伏,不像是女姜恪用的惯用伎俩。”
风灵鹊沉吟片刻,便将腰间玉笛拿起,一边任马儿行着,一边轻巧地吹奏起来。她的笛声一响,军中四处便有无忧族人吹起玉笛,笛声缥缈悠扬,断续起伏,听得令人心绪安定了许多。风鹤白只道:“这周遭的人头桩实在有些骇人,便是我们两人昨日瞧见都觉心下惊惧,更况这些赤甲步卒。不过沈公安心,我族中的无忧曲,可助你们安定心神。”
沈羽几人此时已过了关口,正往关内去。沈羽听得风鹤白所言点了点头,抬头却见这关内两侧依旧满是桩林,抬目望去,目之所及不见他物,竟真个是瞧不到边际,而在这风雪之中,竟腾起了一层薄薄的灰雾气。她心下一沉,那怪异之感更加强烈。风鹤白咕哝一句:“这雾气是哪里来的?”
而风灵鹊的笛声微微一顿,四下观瞧,低声道了一句:“不对。”话音未落,她闭上了眼睛,停下马儿复又吹起了笛子,而此时这笛声已不是方才的悠扬之音,而变得调子古怪起来。那调子一起,军中各处的笛声也随之而变,风鹤白听得这笛声便是面色一沉:“少公,须得快些走。这灰雾定是咱们的幻觉,此处有诡术使!”
沈羽当下打马快行,风鹤白紧紧跟上,往四周观瞧,但见这灰雾逐渐浓重,竟更是瞧不清楚前面的路了。此时大军皆已深入关内,而沈羽与风鹤白已纵马到了更前方,就跟在先锋军的尾端,沈羽蹙起眉头,此时竟觉得有些头脑昏沉,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迫使自己清醒起来:“鹤白,如今这笛声,可能保我们通过关口?”
风鹤白在这冷风之中,额头竟已微微冒了汗,“可抗一时,但也要看你们这些赤甲心中意志是否坚定,还是快些往前走吧!”
沈羽点了点头,高呼叫喊:“众步卒听令,疾行!疾行!”
她的号令在空落的关内回荡,前后的赤甲心下惶然,更是不敢往四周去看,听得此令,加快了步子跑了起来。可便是如此,两旁铁盾赤甲的步子已然慢了下来,而中间步卒也有一大半的脚步跌跌撞撞起来,没有跟着大军潜行,竟兀自朝着两旁的木桩林缓缓而去。铁盾赤甲的身上带了雪晶粉,神志尚算清醒,却见不少步卒朝着自己而来,当下便心知这周遭的灰雾有异,便拿起手中的兵器用力的敲打起铁盾,继而高声呼呵以此示警。
风中传来一阵咯咯噔噔的诡术之音。夹在风与笛声之中,低沉嘶哑,与那清脆的笛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便就在这古怪的氛围之中,军中忽的有人惊叫:“那……那头颅动了……”
此声一起,更有数人惊声大叫:“动了……有鬼……有鬼!”
一时之间军中便乱了起来,无数步卒跌坐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关口爬去,面上皆是惊恐之色。先锋军中更是乱了,有人用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口中高喊救命,更有甚者竟扑到旁人的身上如发了疯一般地抓挠撕扯着对方的铠甲愤怒地扭打在了一起。
嘶嚎之声四起,那灰雾已彻底将他们包裹其中,便是马儿都不再往前走,来回的在原地打着转。
沈羽的头脑更加昏沉,便是瞧着眼前的风鹤白都觉得不真切,风鹤白只觉不好,当下拿了玉笛就在她身边吹奏起来,笛声四起,似是在与那不断袭来的诡音抗衡。沈羽额头上满是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便是内中的衣衫都汗湿了,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将腰间长剑拔出,但见面前的情形,更不知眼下在最前的公输滑如何,当下不断大喊:“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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