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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一想定, 沈蕴如便起床梳洗,此时方卯六时, 娘亲也该起床了,沈蕴如寻了个头痛的理由,让花糕去把娘亲唤到湘桃院来商议事宜。
半刻钟之后,沈夫人果然匆匆赶来,见沈蕴如将半个身子伏在桌上,神色萎靡,眼下一片乌青。
沈夫人忧心道:“我的儿,你哪里不舒服,我让人请张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沈蕴如站起身, 拉过身沈夫人的手,“娘亲, 不必费事,我这头痛之症, 只要娘亲帮我, 很快便能缓解。”
沈夫人面色憔悴, 眉梢眼角皆蕴着几分愁色, 显然昨夜也没怎么睡好。她瞧了瞧沈蕴如,狐疑道:“你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沈蕴如苦恼道:“娘亲,我昨晚又做噩梦了,煞气又来找我了, 这回恐怕难熬得过。上回登门拜访了谢二公子,我这两个月得以平安无事,实该庆幸。眼下谢二公子要去金陵审案了,隔了千儿八百里的,远水难救近火, 我想着不若我也跟着爹爹到金陵去好了,但料想爹爹必不会答应,且我接近二公子能转运的事也不宜让爹爹知道。”
“我是想了一个法子出来,爹爹去金陵审案,身边带着贴身小厮常安常远,他们必然知晓爹爹的行程,而谢二公子是协同审案的,跟爹爹的行程想必一致。娘亲先跟常安常远通气,让他们去金陵的这一路把爹爹的行踪都透露于我,我悄悄地跟着去,不让爹爹发觉,我再伺机接近二公子,哪怕是偷偷跟着他也好,我身上的煞气都会有所收敛,也能喘息几口气。”
沈夫人心事重重地坐下,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一个姑娘家,去金陵那么远的地方,风险难测,并且你爹他们走的是陆路,为了尽快到达金陵,必然要赶路,车马颠簸,你这一身筋骨可受得了,若是半途病倒了,岂不是更让人忧心?且一路上难免有盗贼出没,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呆在家里吃些安神的汤药,实在不济,我请法师过来试试。”想起数月前的马贼,沈夫人仍是心惊后怕不已。
“娘亲,我现在感觉很不好,接下去不知道还会经历什么灾厄,眼下唯一能救我的良方就是谢二公子,真的很管用,可他要去金陵了,慢则要两三个月才回得来,我哪撑得了这么长时间,也怕会继续连累侯府。去金陵虽有风险,但还看得见有一线生机,比在京城走投无路熬得灯枯油尽要好。”
沈蕴如眼泪汪汪,“娘亲,你也不忍心是不是?女儿一直觉得,只要还有希望,就该勇敢去博,谢二公子是我命中的‘喜神’,是为我化劫消灾的神汤妙药,只要能离他近那么一点点,我也许就能一路顺风。”
沈夫人百般为难,但看着女儿憔悴萎靡的模样,更是心如刀割,虽然千万个不放心,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狠下心来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但你不能自个儿去,你跟着你爹一块去,前些日子收到你外祖母的来信,信上提到她老人家身体有些欠安,我每日那么多事务也抽不开身,我跟你爹说你们祖孙情深,让你替我前去探亲,金陵到苏州也隔不远,你们祖孙十几年未见了,也好让你外祖母见见你,你爹不会不依从的。同行的谢二公子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你爹带上你有利用职务之便的嫌疑,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若有许多眼睛看着的地方,你可得注意避嫌,这样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是非来。”
“常安常远这边,我会嘱咐好,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你就用。你只管放心的去,但你要答应我,这一路山高水远,一定要好好儿地回来。”沈夫人声音哽咽,拿起帕子拭着眼角的泪。
沈蕴如将头靠在沈夫人的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答应娘亲,一定好好地回来。”
沈弼到底却不过王夫人的请求,尤其是库银案中,若没有金家在背后出钱出力,他沈弼焉能这么快出狱起用。如今金家老太太身体有恙,外孙女去探亲也是人情之常,故答应了带沈蕴如一同去金陵。
天气已经入了夏,除了铺盖和防寒的一两件披风和外衣,沈蕴如收拾了好几身轻薄鲜亮的衫裙,再加一些驱蚊防虫、跌打损伤的常用药等,只装了两只箱笼就够了,倒也轻便。倒是沈弼的官服、铺盖等厚重,沈夫人连夜打点了四只箱笼出来,父女俩的行囊装了三辆大马车。
沈蕴如带了贴身侍女花糕,沈夫人另外把自己院子里的一个会些拳脚功夫的粗使丫头拨给了沈蕴如。沈弼带了常安常远两位贴身小厮,还有兵部安排的三十位兵马护送。
安排妥当之后,第二天鸡鸣之际,一应车马及护军早已在大门外等候,沈家大门洞开,沈夫人带着东院的姨娘和小姐们在门口相送,沈弼带着沈蕴如上了马车,在沈夫人不舍的目光中,一群人马往外城门的方向而去。
沈蕴如连续两夜噩梦发作,惊醒后便是睁着眼到天亮,压根没怎么睡觉,脑中一片混沌,身子发虚,被车马一颠,胃里翻江倒海,本也没吃几粒米,吐的都是酸水,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这感觉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连沈弼都皱眉叹气道:“你这是何苦,只怕见了你外祖母又要多添一个病人了……”
沈蕴如苦笑,人生再难也要撑住,还好她的‘人生希望’很快便要见到了。只要今日可以见到谢幼卿,今晚到了驿店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到了下午,沈弼一行的马车出了外城门,前方有马嘶鸣的声音。沈蕴如掀开帘子,见前头也有一队车马,阵仗跟爹爹的差不多,簇拥着中间一辆黑漆穹盖的马车。
想必谢幼卿便坐在里面。沈蕴如顿时来了一点精神,眼眶中泛出一丝激动的泪光,她的大喜神、定海神针、救命稻草就在前头,虽然还看不见人,但心里头一下子就踏实了。
出京到江南走陆路一共有十九个大的投宿的驿店,中间还有一些专供‘打尖’的小驿店,到了清江浦站再走水路到江南。纵然日行百里,每天能走一个大店,也要走十九天。
晚上二更时分,沈弼的车马到了第一个驿店。沈蕴如掀开帘子,见前头的黑漆穹盖的大马车也停了,浓重的夜色下,有人从车上下来,驿卒举着羊角灯,迎着他进了驿店,瞧着那秀颀隽瘦的身影和清冷孤傲的气场,不是谢幼卿是谁?
沈弼和沈蕴如下了马车,有驿卒候在旁边殷勤地拿行囊,领着他们进驿站。
沈弼看到前头的谢幼卿,唤了一声,“子溶!”
谢幼卿顿住脚步,转过身,他的目光望向沈弼,然后掠过沈弼旁边的沈蕴如,昏暗的灯光下,他黑漆漆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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