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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徐亭训斥道,“我听李秣说了,范捕头为了你的事,差点连性命都丢了,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不管,你要革了他的职!”
徐亭大为头疼,以前这女儿十分乖巧,怎么现在变得如此不讲道理?他道,“本官公行事,向来公私分明,再说,六扇门由朝廷直管,我没有这权力!”
徐妙子哼哼道,“亏你还是总督,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范小刀也有气,但还看在徐亭的面子上,还是忍了下来,道,“总督大人,我想其中有些误会。”
徐亭道:“先回城再说!”
一行人回到了总督府衙门。
总督府与金陵府衙有一街之隔,但相比之下,前者更为气派,毕竟是江南第一总督府衙,在天下众行省之中也是数得着的。
范小刀本想回去,被徐亭一起喊到了衙门。
赵行问,“大人,令千金被劫之事,有些蹊跷。这几日没有回来,不知林奇那边可审讯过?”
徐亭叹了口气,“林奇被抓到大牢后,当晚就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
赵行虽然没有与林奇打过交道,但他看到对方第一眼,就笃定对方并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
他是守备军校尉,出事当夜,却配合对手将马车护送到城外,才被抓到就出了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守备军中也有问题。
范小刀也道:“怕是被自尽吧?”
徐亭道:“今日让你二人过来,正是想委托你们调查此事。”
“大人,军中之事……我们怕是不方便插手吧。”
“这座金陵城,乃天下富庶之地,徐亭深受圣眷,来此守牧一方,如此大一块肥肉,势必被朝中各大势力盯着,看似风平浪静,但这个位子坐得并不安稳。妙儿的事,我信不过外人,我会跟谢知府知会一声,这件事你们只需跟我汇报。”
未等二人表态,任务已经派了下来。
范小刀问:“彭御史,可曾来找过你?”
徐亭冷哼一声,“那厮一回城,就躲在家中称病不出。他是京官,我倒不方便问话了。”
当夜在湖畔,范小刀偷听苍龙的谈话,似乎有人绑架徐妙子,想要逼着徐亭做某些他不愿意的事,可既然让他们二人查案,他却对自己被要挟之事只字不提。
着实让人费解。
但既然他不开口,自己也没法开口问。
从总督府出来,范小刀抱怨道,“刚回来,又摊上这个案子,什么权限也没给,怎么查?”
赵行忽问:“规定期限了吗?”
范小刀恍然,“你是说,徐总督让我们查这件事,只是做做样子?”
女儿被绑架,虽然被救了回来,但身为一省之长,岂能如此罢休?再说,他徐亭是什么人,能做到封疆大吏,怎么会没一点手段?
为何偏偏将这个案子交给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人?
“难道只是做做样子?”
赵行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总督在安排此事之时,有些烦躁,显然是有什么心烦之事。”
范小刀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慢慢查吧!”
……
徐亭确实有心烦之事。
徐妙子被解救后,他没有回府中,反而把自己关在署房中,连饮了三杯茶,深深松了口气,才从一个暗格中,取出来一封书信。
一封来京城的信。
这封信,在徐妙子被绑架后的当天,出现在了徐亭的案头。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有一句话。
“曾记得状元楼莲花池下的誓言否?”
落款处,没有名字,而是一片心形的叶子。
这封信,一下子勾起了徐亭曾经的回忆,那时的他,进京赶考,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曾与几名学子,在京城状元楼下,纵论天下大事,抒发治国之道。
也正是在状元楼,他遇到了一位改变了他一生命运之人。
那人问他:“既然朝中积弊许久,若你当了权,可有破解之道?”
徐亭答道:“从上而下,不破不立!”
“何为破,如何立?”
徐亭道:“改旧制,树新典。以民为本,以律为绳。”
那人道,“你的文章我看过,凭你的才华,想要中进士,难比登天,但是我可以帮你,不过却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入我神教。”
“何谓神教?”
那人道:“心系天下,心存敬畏,则为我神教中人。”
“需要我做什么?”
那人摆了摆手,“什么都不必做,不需要仪式,更不需要你供奉。”他指了指状元楼前的莲花池,“只要在莲花池下立誓,便为我神教庇护。或许有一天,或许没有那一天,当神教需要你时,你要为神教做一件事。”
徐亭以为对方只是个游历江湖的骗子,没有答应,那人也不勉强,将一封信递给了徐亭,又道:“三日后,此时此地,你会来找我!”
徐亭看了书信,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所以治政安君也。”
这句话出自《礼记》中的礼运篇,当时陛下才登基不久,朝堂之中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大议礼,徐亭看到这句话,以为是在说此事,也没有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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