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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将鄱阳湖相关事务交给了阿芳处理之后,陈东便一个人来到了星子水文站,说是帮忙,其实他能做到的,也就是随17连来抗洪抢险的官兵一起每日巡逻。
每每遇到洪水管涌的时候,他们便冲上去,用尽各种方式堵住管涌。
17连的连长先前还觉得这个大老板是来这里作秀来的,但是看到了陈东做的每一件事之后,他终于确定,这个陈东心里装着家国,肩上担着社会责任,他并不是那些唯利是图的老板。
“陈大老板,你这么强大的体魄,不当兵真是可惜了。”连长时不时地凑上去跟陈东说几句玩笑话。
陈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酒壶,默默送上去,“当兵不就喝不了这么好的酒了吗?”
连长刚要接过去,听他说这是酒,赶紧又放下了已经伸出的手,“这”
他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没有人,想了想,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不行,这是要犯纪律的。”
陈东苦笑了一声,仰头将小酒壶的酒给吞了。
虽然住在星子水文站,但是陈东不仅要巡逻水文站的堤坝,有时候县城发生了内涝,他也要随着17连的士兵们一起去帮忙,有时候是卸货,有时候是扛沙袋等等。
他去的地方往往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不仅道路被毁,通讯塔也整个随着泥石流淹没在了水中。
人与人之间的通讯传递信号,物资运送等等,一切手段都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时候。
这时离特大洪水的爆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陈东手上的摩托罗拉,有时候虽然能够收到信号,但是也总是断断续续的。
后来他干脆把手机放到了住的地方,几乎不再给谁打电话了。
到7月下旬的时候,洪水已经退去了大半,虽然降雨仍然集中在长江干流和支流上,但是根据新闻上报道的线索来看,曾经爆发特大城市内涝的地方,洪水都已经退了。
此时通信网络陆续恢复,他们终于收到了新闻媒体的种种报道。
央视和地方电视台都开始策划树立抗洪抢险事件和英雄人物典型,其中尤其以鄱阳湖的刘书记作为宣传点。
自从刘书记溺水之后,受到了龙腾集团各大医疗、康复机构的关照,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了龙腾这个公司。
到达鄱阳湖县医院了解刘书记受伤整个过程的时候,记者从刘书记和周师傅的口中,知道了同一个人,那就是陈东。
后来经过多方了解之后,记者才逐渐揭开了陈东领导龙腾抗洪的整个过程。
不少人在仔细调查了龙腾全球采购物资的行动之后,才逐渐了解,原来在2月份的时候龙腾就已经预言长江,嫩江,松花江等流域会发生特大洪水。
甚至龙腾的老板,还几次联络内地专家组,要求专家小组建立洪水预测模型。
在专家组确定了特大洪水有可能会在长江全流域爆发之后,由林老主持,各相关部门召开会议,讨论相关的应急抢险措施。
记者调查到,当时召开会议的时候,不少人都反映,开会的过程中他们看到了龙腾的大老板,冲进会议室,要求各地方政府紧急撤离危险区群众。
转移群众,这件事情做起来规模庞大,事务繁杂,专家组一开始还不敢下定论,是在龙腾老板的坚持下,他们才开始讨论相关的措施。
掌握了龙腾这一具体的行动线索之后,央视用了大量的篇幅报道了龙腾以及社会,热心人士为灾区捐款捐物的爱心行为。
有人从鄱阳湖县县长的口中得知,现在陈东正在星子水文站巡逻堤坝,记者们为了收集报道材料,不惜冒雨扛着长枪短炮来到了鄱阳湖星子水文站。
在央视的画面中,整个星子水文站已经被淹了两层楼,实际上他们已经被洪水逼到了楼顶来办公。
所有的监测设备也都被收在由陈东和17连官兵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从星子水文站往外看,一片汪洋。
“其实之前这边有一道堤坝,”连长是一个人来疯,看到这么多记者来采访,当即热情地向他们介绍道:“之前陈东和几个民兵队的被困在那边的观望台上了,我们扔了9辆泥头车,这才建起了一个临时的堤坝。”
“对了,那边”连长费力地指着一片完全看不到标志物的水域,“从前那里有一个观望台,堤坝建起来之后观望台就塌了。”
聊到这里,摄影师将画面转到观望台的位置,记者好奇地问道:“观望台塌了可以理解,为什么整个堤坝都不见了?”
“被水淹了呗。”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坐在画面的最下端,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泥水的气息。
连长热情地指着这个脸色黑青的年轻人,向记者介绍,“对了,这个就是当时我们在观望台上救下来的,陈东陈大老板!”
“东哥,来给电视台打个招呼!”
陈东抬起漆黑的双眼,上身衬衫和下身裤子上都沾了干燥的泥土,显然之前还在抗洪抢险,没有来得及或者是没有条件换新的衣服。
他抬起脸,一脸疲惫,按照连长的意思,对着镜头抿嘴笑了笑。
此时远在鹏城的陈东父母,还有安妮周惠敏,陈东的几个姐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看到陈东了。
他们正在收看央视相关报道的时候,意外地在央视的电视台画面中看到了陈东的身影。
“这是陈东吧?”陈南看到弟弟的脸,竟然有些不敢认他,“这是我弟弟?”
周惠敏和安妮仔细辨认了一下,都默默点头。
而肖心怡和陈学林则是几乎在陈东抬头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是陈东!他离开鹏城都一个多月了。”肖心怡心疼地说道:“这才多久,怎么整个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镜头里的陈东憔悴疲惫,肤色黑了不少,衬衫和短裤上沾了泥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们以为陈东一直在鄱阳湖县的县委办公楼里住着,不知道他会亲自到一线参与救援。
陈学林用家里的电话打了陈东的手机,显示无法接通。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分站,通讯还没有修复,我们短时间内是联系不到他的,”安妮流着眼泪,对陈家父母说道:“除非现在陈东就回到鄱阳湖县县城里。”
周惠敏想了想,紧急联络了龙腾的人,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联络上这个水文站的人,并且让陈东赶紧退出一线。
此时,陈南也给丈夫打了电话,话里话外威胁他,要是不亲自找到陈东,那就有他好看。
为了照顾下游的居民,鄱阳湖的泄洪程序非常严格,现在整个鄱阳湖都被淹了,原来还能看见的堤坝也深深地嵌入到了水里,长江的水灌入鄱阳湖,谁也哪个是湖水哪个是江水。
县城内的居民更是时刻面临城市内涝的风险,陈东和17连的兄弟官兵们,就像鄱阳湖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紧急救援任务几乎发生在所有爆发了山洪或者泥石流的地方,而往往这些地方最危险,陈东和战士们一起奋战在抗灾抢险的一线,从泥石流里挖了不少人,抢出了不少国家设备,也疏散了不少群众。
这个时候领导和专家组的人,也看到了陈东和民间救援队17连的官兵们,一起奋战在抗洪一线,林老看见陈东身影那一瞬间,当下就被气得脸上肌肉不停地抽动。
他命令军方的高层一定要保证陈东的安全,并且让他尽快从灾区撤离出来。
17连的连长收到了军队高层要求强制带离陈东的消息,内心在质疑这个命令的同时也不得不执行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