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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林昊辰都保持着魂不守舍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不受控制似的反复重播着刚才顾青霖放下枪的画面。
以及那张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素净漂亮的脸，和白皙柔软的手指。
难道是被吓到了？林昊辰在心里推测道。
可不应该啊，他出身于军人世家，连玩具都不会玩的时候就已经会玩枪了，少年时期几乎每天都是在靶场听着枪声度过的。
为了培养他的反应能力，父亲甚至会用那种有痛感但不伤人的子弹对他进行射击。
所以他之前的反应都是因为太突然了，并不存在多少惧怕的成分。
最主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感觉。
如果真害怕，他脑子里应该都是自己受伤或死亡的画面，而非顾青霖。
好奇怪啊。
“辰哥，中午去哪吃？”
这时，兄弟们笑嘻嘻地涌了过来。
和顾青霖看到的一样，一班通常分成两拨人，一拨以江肆为首——用为首来说或许不合适，主要是女生们喜欢他的脸，又不敢和他多说话，便总在周围转悠，软言细语的，只为多看他两眼。
另一波就是林昊辰和兄弟们了，因为林昊辰家世好、成绩好、讲义气、长的帅，还爱为朋友出头，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少，整个学年几乎都以他为中心。
林昊辰皱皱眉：“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怎么回事辰哥，”兄弟们看了眼苏乔，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妙，贼眉鼠眼地打趣，“和小嫂子闹别扭了？”
苏乔对林昊辰的心思人尽皆知，加上她相貌美艳，性格开朗玩得开，所有兄弟都默认他们会在一起。
闻言，苏乔稍微开心了点，嗔怪道：“你们别乱讲。”
“是，别乱讲，”林昊辰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吃饭去，我没胃口，不用管我。”
“那行吧，回来给你带饮料，葡萄冰沙怎么样？小嫂子，你跟我们一起去不。”
苏乔担心林昊辰的状态，摇了摇头。
见他们都不去，兄弟们勾肩搭背的走了。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乔又劝了林昊辰几句，大意是别和顾青霖生气、不值得，不吃饭伤胃之类的。
林昊辰家教特别好，如果放在平时，他能听出苏乔在开解他，也知道苏乔是为他考虑，可今天就跟中了邪似的，听到顾青霖三个字，心里就烦的厉害。
“你去吃饭吧，”他拍了下桌子，倏地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说完，他没管苏乔，径直离开教室。
苏乔咬咬嘴唇，哪能真自己吃饭，赶紧起身追上林昊辰。
林昊辰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浑浑噩噩地顺着人流往外走，刚出门，余光忽然看到一抹清爽利落的背影。
在脑子没做出反应之前，嘴巴先一步开了口：“顾老师！”
顾青霖正和卫凌聊天呢，听到声音停住脚步：“林昊辰，你找我有事？”
林昊辰也不知道自己叫他干嘛，愣了几秒：“没、没事，就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
“因为在课堂上的事吗？好，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林昊辰想过对方的反应，可能是不在意，也可能假惺惺的说没关系，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大大方方收下他的道歉。
顾老师和曾经的顾青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那顾老师”林昊辰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你能原谅我吗？”
顾青霖笑了下：“按理来说，作为老师，我不该跟学生一般计较。但你今天对我的态度也不像学生对老师，没错吧？”
林昊辰有点慌了：“没错。”
“所以呢”
林昊辰咽了口口水。
每个人学生时代都认识一位刺头，林昊辰就是那位刺头，人倒是不坏。顾青霖故意拖长语调，见他已经紧张到皱眉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要看你表现咯。”
顾青霖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像块木头，笑起来却比春天刚抽出花苞的枝条还生动，生动到甚至能闻见青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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