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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父亲会有多深奥的见解,到头来只不过是些肤浅的奉献精神。
我想我是问错人了。
果然,父亲正常的时候也是个普通人。
当晚我睡在车里,特意开了窗缝,被蚊子叮了个厉害。
所以一晚上几乎是半睡半醒的。
小山村的蚊子最喜欢喝稀有的血,特别是从村外回来的人,它们很热情。
翌日,叫醒我的不是闹钟,不是蚊子,而是第一缕阳光。
阳光下,旧木屋显得格外沧桑。
打开后备箱,拿出画板,我觉得自己有些艺术细胞了。
没用手机记录下第一缕阳光,而是让它融入了我的脑海里。
绘画过程本应该专注,但我还是时不时想起母亲,想起这是她一辈子想逃离的地方,想起这是承载她记忆的地方。
不知道她在天上怎么样了,是不是会偶尔回老屋看看,要是被她知道房子被拆了,一定会怪父亲吧。
毕竟
母亲是锱铢必较的人,绝对不会容许父亲乱来。
我有点明白母亲为何老是说父亲的不是。
才过去一年,父亲就能把家都拆了,要是没有母亲,或许我早就连家都没了。
灰色的彩铅难以描绘出我心中的老屋。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是觉悟够晚的,居然从没想过给老屋来一个照片或者一幅画。
现在它被拆了,关于它的印象仅存在脑海里。
我有试过绘出它曾经的模样,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画笔在纸上随意游走,恍惚间,竟像大脑在操纵着随机。
一笔,两笔,复添一笔。
待完成,我竟画出了母亲。
当然,是母亲的背影。
我想不起母亲的具体模样,却能想起她的背影,那为我默默付出的身影。
只怪年少的自己太不懂事,不知道人生中,所有人来来往往皆是过客,所有人都不会因为不舍而被命运停留。
待到时间,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
这一幅画,我将它偷偷藏在了箱底,它是我的对母亲的思念,亦是我人生第一幅最得意的画。
趁热打铁,我想画出老屋的样子,所以接连三天,睡在车里,只为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我有想过用相机拍下,但想想还是算了。
理论上来说,相机是要代替画的,然而我画的不是形,而是心。
冰冷的相册再逼真也无法记录下心情,它只会走马观花式地浪费情感。
毕竟
快餐年代,那些深情是多余的。
而一幅画,少则个把小时,多则几天甚至几年。
它凝聚着画者的精力,将情感悉数描摹在纸上。
所谓的艺术品,对画者本身来说是无价的,它是一生的印记。
至于其他人,也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或为珍宝,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些笔墨泼纸,故装深沉罢了。
历时三天,将老屋给描摹了出来,细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甚至每一条裂痕。
满意地将画板收起来,此刻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在光明村,至于为什么要回家,已经全然忘记了。
果然,艺术有一种魔力。
它是一口糖,能让人彻底忘记忧虑,去体会生命的意义。
没地方去,我只能去刘明那里逛逛,只是在刘一川面前撒过谎,再一次去刘明家,我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但人嘛,见一面少一面的。
准确地说,其实我有点看不起刘明,或者说因为他是残疾人,所以我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威胁。
况且跟他多年朋友,我知道刘明是绝对不会说人坏话的。
“刘叔,我又来了。”
“子业?你听说了吗?关于林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