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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泉背着包袱往家赶,一路之上李泉回想老师对自己说的话,心里酸溜溜的。
李泉离开老师的家,离开江家屯,老师江铎在后面一路相送。
李泉不明白,老师这是怎么了。
江铎一世的童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外甥,可是自己又太宠爱这个外甥,不舍得让让他习武,自己年纪越来越大,眼看自己一身本事就要后继无人,没想到天降李泉,此子悟性奇佳,虽然只在自己身边八年,但自己倾注了一生的心血,今日要走,老头子也是心里舍不得。
眼看着师徒二人走出将近二十里地,老侠江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泉见状,翻身跪倒说道:“老师,就送到这里吧,等到徐秀师弟到了我那里,我和师弟一起回来看您!”
江铎仰天长叹,说道:“哎!孩子,你去吧,江湖广大,自有你施展的一番天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为师的没有出息了,只不过为师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弟,等你日后江湖上养了名,立了号,别忘了带着我那徒弟媳妇和两个小孙儿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我也没有许多时日了,也让我这老头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啊!”、
几句话一说,只听得李泉泪流满面,打定了主意自己要为老师光大门楣,他又怎能想到,自己和老师这一分别,就是三十年未曾见面。
直到任光出世,大家伙给任光立号叫做镇八方把南方侠惹恼了,南方老侠一听怎么着?镇八方?自己三十几岁就成名了,那时候没有北侠,没有东侠,没有西侠,那时候我就是南方侠,别看我叫侠客,那是我不想攀大辈儿,怎么你河北甘氏兄弟是泥捏的?你山东山西两杆神枪是面塑的?镇八方?他们几个让你镇那是因为他们贱,他们乐意被镇着,想镇我南方就不行!老爷子一生气二次出山找任光比武,到那时江铎李泉师徒二人才得以团聚。
李泉一路走一路想,方才知道老师实在是用心良苦。
去江苏的时候李泉不会武功,回河北的时候,李泉可是身负绝技,没用几天的功夫就到了天河镇。
这时节,正是初秋时分,落叶枯黄,一声声的虫鸣带着悲凉,想想自己的发妻,想想自己的儿子,李泉归心似箭。
往前走,看见一个熟人,是镇子上卖豆腐的老刘,李泉高声喊道:“老刘,老刘!”
卖豆腐的老刘听见有人叫自己,左右寻了两眼,看见了李泉,挑着豆腐走到跟前,把担子撂下,问道:“这位爷,您要豆腐吗?”
李泉一看心中疑惑,恐怕自己已经离乡太久,家里的老乡亲都不认识自己了。
李泉说道:“老刘,我啊,李泉!”
老刘一愣神,说道:“啊,李泉李泉,哎!您买豆腐!”
老刘用手一指树林子里头,李泉一看,并没人卖豆腐,老刘就是愣叫,挑着担子逃跑一样进了树林。
李泉心里纳闷,不明白怎么回事。
往前走着,李泉愈来愈感觉不对劲,有些熟人一看见自己就躲,有的买卖甚至看见自己经过,竟然把窗户关上了,李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是自己长得吓人吗?
李泉不明其中是何缘故,一肚子狐疑。
直到李泉来到自己家的老店门口,抬头一看,明白了,原来的牌子没有了,换了三个字——孙家店。
李泉点了点头,真让老师说准了,自己家的店成了别人的了,孙家店,不知道现在的东家是谁?
李泉迈步进店,伙计一看来了客人,赶快迎了上来,说道:“这位老客,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泉一看这伙计自己并不认识,不是当初的老人,想必是新来的,说道:“我不打尖,也不住店,跟你打听点事,你们这孙家老店的掌柜的是谁啊?”
伙计说道:“我们掌柜的名叫孙金才,怎么您认识我们掌柜的吗?”
孙金才原来是李泉的账房先生,李泉弃家出走的时候,把这间李家店就托付给了孙金才。
这孙金才刚开始还是兢兢业业替李泉守着也分家业,可是慢慢的,李家老店在当地颇有名望,过往商队的都在李家店住宿,钱越挣越多,孙金才动了自己的心思。
自己帮李泉守着,挣了钱还是李泉的,这李泉出门听说是习武报仇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另一回事呢。
从这以后孙金才再写帐就开始写两本账,一本名帐,一本暗帐。
明帐是赔钱帐,暗帐是挣钱帐。
本来定好的每个月去给李氏娘子送一次银子,可是送了几次之后,孙金才就跟李氏娘子说:“大奶奶,咱们东家这一走,现在这买卖是不好做的,竟是赔钱,您看看这个月的帐。”
说着话,孙金才把自己做的一本瞎帐拿到李氏面前,没想到李氏往旁边一扒拉,说道:“孙先生,您不必给我看这个帐,我们妇道人家也看不懂,您就跟我直说就行了。”
孙金才搓了搓手,说道:“大奶奶,恐怕下个月的月钱就得减去三成了。”
从这之后,孙金才隔三五个月就来李家一趟,月钱从十成变成七成,再从七成变成五成,再从五成变成三成,最后干脆就是几个月不上门。
这一天,李氏娘子正在家里面给两个儿子缝补衣裳,忽听得有人敲门,打开门来,原来是已经几个月都不曾登门的孙金才。
李氏说道:“孙先生,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氏娘子为人聪慧,虽然未曾读过书,但也是心明眼亮,这孙金才的小人之心,李氏娘子心中早就明白。
孙金才又开始施展自己的演技,跟李氏娘子诉苦,说店里的生意不好做,现在连给下面的伙计开薪水都没有钱了。
李氏娘子明知道他是在说谎,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无可奈何,看着孙金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心里甚至觉得有一丝恶心。
李氏说道:“孙先生,你不用和我说那么多,我家男人走之前,把店交给你了,赚不赚钱都是你的事,你不必来和我商量!”
孙金才一看李氏这样说,只能说道:“大奶奶,您不让我跟您说,可眼下这店里实在是没有钱了,已经欠了伙计们好几个月的工钱了,要不,您把家里的地给卖了吧!”
李氏娘子一听这样一番话,用眼睛一瞪孙金才,孙金才做贼心虚,不敢去看李氏的眼睛,李氏说道:“孙先生,我家的这十五薄田是我男人留给我和孩子的,走之前有交代,断断不能卖地,等我两个儿子长大了,我们娘仨种地也能活着,要是把地卖了,我娘仨日后恐怕就要饿死!”
孙金才早就料到李氏不肯卖地,便说道:“大奶奶,您要是不卖地,我只能把店出兑了,好结我们大伙的工钱。”
李氏娘子说道:“这店里的事,你孙金才做主就可以了,只要日后我男人回来,你能交代的过去就行!”
说着话,砰得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孙金才从此摇身一变,从账房先生变成了掌柜的,李家店变成了孙家店。
孙金才为人吝啬,原来的伙计全部辞退,又招来一批新的伙计,工钱也没有原来的高,平时店里赚的钱,凑够五十两,就铸成一块大银放在柜里,再都不动,柜子上挂着一把大锁,钥匙挂在孙金才的脖子上,睡觉都不摘下来。
为了少花钱,孙金才把李家店的匾额翻过来,在后面用红纸贴的三个大字——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