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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光与甘雨回到甘家堡的时候,已然天色大亮。
胤禛问道:“道远,老侠,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火焚甘家堡?”
甘雨没说话,任光抱拳施礼说道:“爵爷,是那盗宝二寇,小白猿韩玉过海乌龙花望!”
胤禛一听,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说道:“道远,你也不必多心,这盗宝贼在暗,我们在明,要抓他们,还是来日方长,咱们眼下还是要帮老侠解决这绍兴府一事!”
甘雨听见胤禛这话,不由得心里一愣,没想到爵爷此时不但没有怪罪我等,反而心里还惦记着蠢徒之事,心里感动,翻身跪倒,说道:“草民等让爵爷受惊了!”
甘雨五十大几快六十的年纪,跪在自己面前,胤禛眼疾手快赶忙伸手相搀,说道:“老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馋起了甘雨,胤禛又说:“您各位老侠具都是年过半百之人,不弃任光年幼无知,俱都与道远交好,道远的朋友,也就是本爵我的朋友,身在江湖,本爵也要学一学这江湖中人,为朋友两肋插刀!”
说罢,众人哈哈大笑,任光听了这一番话,更是对胤禛心存感激。
甘雨请爵爷回房休息,因为二侠客带着人挖了火道,所以大火只烧了树林,并没烧到庄子上。让胤禛先去了歇息,自己和二弟甘云还要准备准备。
胤禛回到屋里,一夜没怎么睡好,这时又有一些困倦,任光伺候着,胤禛又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胤禛觉得通体的舒畅,这是有四大门人中的赛电光邵甫前来相请,说是已经摆下酒宴,请爵爷到场。
胤禛心里纳闷,不是要去绍兴么?怎么还摆下酒宴?
推开房门,院子里摆了不下百桌酒席,具都是甘雨出钱,请甘家堡全部的老少到此。
众人给胤禛行礼之后,甘雨吩咐下去,开席。
众人落座已毕,甘雨手托大碗,里面满满的都是酒。
甘雨朗声说道:“众位乡亲父老,想到年我甘家兄弟来到甘家堡,承蒙各位不弃,收留我二人在庄上,这些年,我兄弟二人受各位乡亲福荫不少,在此谢过各位!”
说着话,甘雨满饮碗中的酒,一旁胤禛感叹,老侠酒量不小,昨夜席间,大家都用小盅喝酒,今日一见,老侠手持大碗,豪气干云,一碗酒喝了个滴酒不剩,真是海量,胤禛没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
甘老侠带着兄弟甘云,下面的门人,挨个桌的敬酒。
无论甘雨走到那一桌,老乡亲各个老泪纵横,年轻一点的翻身下拜,不住的磕头,每到一桌,都是一番的寒暄。
胤禛看在眼里,心中感慨良多,没想到这甘雨甘云不过是江湖草莽,居然能在这甘家堡一方地界,有如此这般威望,此人果然不简单。
甘家堡上上下下几百口子,没有一个人没受过甘家兄弟的恩泽,想当年河北沧州大旱,颗粒无收,沧州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甘氏弟兄有钱,有粮,甘雨对兄弟说:“兄弟,咱们管不了整个沧州的老百姓吃饭,但是总管的了甘家堡的百姓吃饭吧!”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开仓放粮。
沧州府舍粥,都是汤多米少,恨不得一碗粥里面十几个米粒就了不起了。
甘家兄弟舍的粥,都是黏黏糊糊,看不见什么汤,都是米,但是又不是饭。
可是即便老天爷下了雨,也得是春种秋收,老百姓还是没粮食,甘家的粮食能解一时之困,可也支应不了许多时日。
甘老侠让四大门人分两路,两个奔东南,两个奔西南,阮壁徐元两个人带着甘雨的巨阙剑,邵甫刘俊带着二侠的湛卢剑,规划好路线,沿途之上,凭剑借粮。
这个主意敲定,四大门人一走,甘家兄弟手里也没人了,剩了个接引行者罗宣,每天就是罗宣熬粥,甘雨负责分粥,甘云组织大伙排队。
爷们三个也没人能替班。
阮壁徐元两个人第一站去的就是李泉的天河镇,李泉开客栈的,家里有钱,看见结拜大哥甘雨的宝剑,没话说,拿出钱来,买粮食。
可是保定的粮食也大部分支援沧州了,粮食价格水涨船高,李泉不管,多高的价格也买,自己家里本身就有地亩,有存粮,再撒出银子去买有大米就买大米,有小米就买小米,反正有什么粮食就买什么粮食。
派画眉刘三,掌柜的孙金才跟着,雇的大车队往甘家堡送粮,等刘三跟孙金才到了甘家堡,就没回来。
让甘老侠留下干活了。
简短说,四大门人凭借恩师两口宝剑,逢山过寨,无论是江湖上的侠客,还是戳杆子教场子的,保镖的,护院的,但凡是练武的,兄弟四个算是借遍了。
其中路过江苏地面,镇江府有位教场子的老师父,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也没什么名望,人称白花蛇李忠,此人派人向河北沧州源源不断的运送粮食,一直到沧州干旱之灾平定。
甘雨不知道这李忠是谁,但是也能猜个大概其,镇江府江家屯有位老侠是大财主,此人家里有三块千顷牌,就是田产最多,正是不折不挠青云叟,南极子昆仑侠江铎江栋海。
果不其然,在江苏来的队伍里,甘老侠发现一个人,用青布包头,还用围巾掩住口鼻,畏首畏尾,形迹可疑,甘老侠出手擒住此人,撤去围巾一看,原来是徐秀,江老侠的外甥。
甘雨摇头苦笑,这老爷子还在生自己和李泉结拜的气,现在我有了麻烦了,还不明着帮忙,还是不理我的意思,借别人之名相助于我,真是脾气古怪,嘴硬心软。
粮食多了,甘家堡的百姓都能吃上饭了,慢慢的周围几个村的灾民也来甘家堡吃粥,到最后,恨不得整个沧州的灾民都来甘家堡领粮食。
凭剑借粮之事不过其中之一,李泉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讲给胤禛和任光听,两个人由衷感叹,江湖中人不过也是争名逐利,能做到像甘老侠这样为国为民的,还是少之又少。
这场宴席从中午,一直吃到晚上,胤禛实在顶不住了,回房休息去了,最后一个乡亲离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天明,胤禛起床,梳洗已毕,推开门,院子里四大门人,任光李泉,甘氏弟兄俱都收拾的紧趁利落,一人牵着一匹马,多臂童子夏九零牵了两匹马。
胤禛见大伙都在等着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众位老侠实在不好意思,本爵起来的有些晚了。”
甘雨施礼说道:“爵爷不晚不晚,我等山野村夫早起习惯了,是我们起的太早!”
大家哈哈一笑,打马登程。
临走之前,甘雨吩咐伙计千里腿吴平,让他去寻访盗宝贼的下落,如果有消息,就到绍兴府常德镖局来禀报。
一路无书,到了绍兴。
金头虎贾灯贾明亮带着镖局的全部镖师趟子手在门口相迎。
看到老师前来,金头虎贾灯贾明亮赶忙上前扑通通双膝跪倒在,满面含羞带愧说道:“还望老师能饶恕弟子不孝之罪!”
甘雨说道:“你何罪之有啊?”
贾灯说道:“老师您诺大年纪还要受到蠢徒我的牵连,扰了您的清净,实在是徒弟不孝。”
甘雨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的徒弟,我还能不管你吗?起来吧,有什么话,还是进镖局里再说吧!”
甘雨说完话,就听见有一人高声喊喝:“是甘老哥到了吗?”
此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上身穿白色缎子绣花英雄衣,下身是白袍裙红彩裤,腰系紫色大带,身背绦子,腰系镖袋,脚上白绣缎花薄底靴,看面貌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可是实际的年纪足有五十三岁,真可谓驻颜有术。
甘老侠一看,说道:“原来是子美贤弟到了,失礼失礼,不知道弟妹到了没有?”
此人正是穿云圣手张顶张子美。
“老哥哥!我当然来了!”
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张顶身后闪身出现一个女子,看年纪不过三十左右,身穿长袍皮衣,外罩对襟坎肩小褂,腰中宝蓝色丝鸾带扎腰,脚上也是一双绣花薄底快靴,一身打扮是蒙古人的打扮,看面貌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眼角微微有些皱纹。背上斜跨雕弓箭壶,英姿飒爽。
甘雨笑道:“原来秀婵弟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