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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启南清理完现场，又将靳翼城拖回卧房，扔在床上，然后他也华丽丽的晕倒在了床脚下。
清晨，芝芝起来，洗漱完毕后，便兴冲冲地去找小哥哥教她打拳，然后冲进靳翼城的卧房后，一不小心就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了，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哎呦！什么东西绊我的脚？我要拿柴刀剁碎它！”芝芝气吼吼叫道。
然后就听到“哎呦！”一声，她勉强撑起自己的脑袋，就对上了孙启南龇牙咧嘴的模样。
“南叔，你怎么会躺在床脚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半夜抢被子，小哥哥直接一个连环绝命腿，就把你给踹床底下了。
哎呀！小哥哥也是的，明知道南叔您是读书人，下脚还这么狠？简直太不懂那啥……哦，对，怜香惜玉！”芝芝叽叽喳喳道。
孙启南：怜香惜玉是这么用的？圣人听到了，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床上沉睡的靳翼城也被这一番闹腾给吵醒了，一睁眼就道：“芝芝，你可不能冤枉你师傅我，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滚下去的。”
孙启南懒得同他争辩，一脸淡定道：“阿城，你今天该回家了。”
之前怕泄露行踪，靳翼城便让孙启南喊他阿城，孙婆婆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就跟着喊阿城，而芝芝则一直喊他小哥哥，如此外人绝对不会从称呼上发现他的身份。
不过现在既然他的行踪泄露了，也是时候回府了。
孙启南驾着马车，将他送到了九皇子府门口，看着他被门卫欢天喜地迎进去，默默调转马车回去了。
今日不仅仅是九殿下回府的日子，还是春闱放榜的日子。
虽然比起往次春闱放榜，街上的热闹劲儿减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人早早来到白虎大街，伸长脖子等着看榜单。
孙启南并没有凑到跟前去，而是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就坐在车辕上等待放榜。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几名官差护送着两名翰林院学士，来到考场门口的影壁前，将红榜小心贴了上去。
官差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吼：“都别挤，一个一个来，榜单它又不会长腿自己跑掉，急什么？”
然而人群并不听他们的呵斥，继续挤成一团儿，吵吵嚷嚷的，有那自家亲友榜上有名的，便欢叫着挤出人群的包围，撒丫子回去报喜去了。
孙启南远远地坐在马车上，以他从前的视力，这么远的距离是根本看不清这个榜单的，但是现在，当他全神贯注看向榜单时，却发现上面的字迹竟然清晰可见。
联想到自己昨晚清理现场时随口说的那一句：“秋风扫落叶，一尘不染。”，他就忍不住有些惶恐。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能力，但是能够言出法随，应该是极厉害的一种本事，如今就连五感也提升了！
从前听闻算命先生因为泄露天机会有所谓的五弊三缺，五弊即鳏、寡、孤、独、残；三缺则是缺少财、权、寿。
在他看来，凡是拥有了特殊的能力，必然会付出代价来换的。
不过想到昨晚那种情况，他又忍不住庆幸，如果他没有这种特殊能力，那么自家院子里的残肢断臂血腥一片，那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就算靳翼城能够摆平此事，他也不愿意让芝芝和孙婆婆因此而受到惊吓。
所以，即便他的能力需要付出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压下心中的不安，他开始从榜单的最末开始往上看。
端瑞王朝春闱每次录取学子共九九八十一人，取九九归一之意，意思是这八十一人最终都归属于皇帝一人。
而这八十一人中，一甲三名，二甲八名，剩下七十名都属于三甲，当然三甲的区分，要等殿试后，由皇帝亲自定夺。
孙启南此刻就从最后一名，也就是第八十一名往上看。
他看得极慢极仔细，边看边念叨着：“八十一，王秋山，八十，邓松……十二，贺敬禄。”
他的心越来越沉，想着自己应该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要把榜单看完，他得记住前三名学子的大名，好以他们为榜样，激励鞭策自己。
“第十一名，孙启南，诶？怎么跟我一个姓？啊？不是，怎么跟我同名同姓，我该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
又或者我现在已经是陷入了幻境之中，以至于出现这样的错觉了？
不对不对，名字后面还有籍贯的，我必须静静！”
他一边絮叨着，一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内侧软肉一把，这里的肉最怕痛了。
“啊！疼、疼、疼！”他嘶叫着，一边拼命晃着脑袋。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取得第十一名的成绩，他们老孙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吗？
虽说接下来还会再举行一轮殿试，由皇帝亲自做一回主考官，重新排名次，但是除非出现意外，否则大部分人的名次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不然会让主考官脸上无光的，皇帝通常也不会如此打他的大臣的脸。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够稳稳地维持这个名次，殿试后，他就能成为真正的进士了。
一甲三名会赐进士及第，二甲八名会赐进士，三甲则是同进士。
所以哪怕是二甲最后一名，那也是真正的进士呀！
本朝律例，状元官封从六品，第二名以下及第二甲进士，皆官封正七品，第三甲则是正八品。
这第十一名与第十二名虽然只差一名，但是官职上却是差了两个大等级，正七品与正八品之间可是隔着从七品呢。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三日后的殿试上，维持自己现有的名次。
“孙启南，你要冷静！淡定，淡定，深呼吸，再深呼吸！”他拼命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等他终于能够平静时才发现，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正午时分到了。
白虎大街此刻已经冷清了许多，看榜的人早都散去了，只有零星的一两个来晚了的人，还会凑到榜单前盯着仔细瞧。
孙启南终于调转车头，开始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