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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情绪在那一刻瓦解，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啪嗒一下掉下来。
她一哭，肖痕就更慌了，心疼地抱紧女儿：“怎么了啊？跟爸爸说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肖禾禾只是掉眼泪，一声不吭。
外面飘了几天的雪了，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外面温度极低，她就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手被冻成紫红色。
肖痕叹气。
他这十几年将大多数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他的仕途，家庭的变故，有绝大一部分的原因都在他的身上。
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好在她乖巧懂事，从来都是不哭不闹，成绩也从来不让他操心。
但是今天肖痕第一次觉得身上的罪恶感太过深重。
“禾禾，是不是想妈妈了？”
肖禾禾摇头，抹了一把眼泪：“爸爸，我没事。”
知道女儿不想说，肖痕也不逼她：“想不想吃烧烤？”
“啊？”
肖禾禾的眼里还有泪水，懵懵懂懂的，闻言困惑的盯着这个慈祥的中年男人。
在她的记忆里，烧烤这两个字，跟爸爸一点都不搭边。
很难想象平日里黑西裤白衬衫、满嘴都是民生民情的肖主任，坐在闹市里的小板凳上吃着羊肉串是种什么感受！
肖痕却一鼓作气：“走！爸爸带你吃烧烤去！”
肖禾禾第一次吃烧烤，还是沈靳北带她去的，在弄堂外头那条街走到底，有个夜市摊，一到晚上特别热闹。
一开始她不肯吃，觉得那些串串烤完之后黑不溜秋的。老师说过，食物经过炭火熏烤过后，生成的化学物质会直接傍附在食物本身，有毒，会致癌。
她怕死，不敢吃。
后来经过猴子哥他们怂恿，尝试了一口之后就彻底爱上了那个味道。
再后来她就经常跟着他去，每次都有五六个人围着一张破坏老旧的矮桌子，喝酒撸串，听着他们吹牛皮，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次她吃完烧烤第二天肠胃炎，闹进了诊所打点滴之后，沈靳北就再也没带她去吃过了。
尽管她一再解释，是自己晚上睡觉前喝了冰牛奶才导致的，他也没动摇过。
再后来，她就很少去了，所以肖主任突然提议来，肖禾禾还是有点期待的。
晚间的街口很热闹，有年轻人摆的地摊，有成排的小吃，有孜然和辣椒烤灼的香味。
肖禾禾咽了咽口水，肖痕哈哈大笑：“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肖禾禾买了个烤肠握在手里，过了一会儿又买了一份臭豆腐，这三下两下的，等走到烧烤摊的时候，她已经有七八分饱了。
“爸爸，我们”
话没说完，肖禾禾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桌上对坐的两个人吸引过去。
男生个子很高，所以坐在矮矮的板凳上的时候，那双大长腿总是无处安放。
女生身姿窈窕，施了淡妆，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长指梳进长发里，将飞舞的发丝拂顺，她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然后笑出声来。
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光洒下来，笼了那两人一身，有细小的飞虫在灯光下四处盘旋，却似乎永远闯不进那两个人的世界。
肖禾禾转身想走，沈靳北却已经看到他们，并起身走过来打招呼：“肖叔！”
“嗯，跟同学吃烧烤呢！”肖痕看了一眼那女生，意有所指。
沈靳北摸了摸后脑勺：“肖叔可得暂时替我保密！”
肖痕笑：“你小子，自己最有分寸了！”
“那是。”
沈靳北瞥到旁边的小女孩，一声不吭的连哥哥都不叫了，遂蹂躏似的在她脑袋上挠了挠：“还敢来？嗯？”
肖禾禾低着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魔爪，声音细若蚊鸣：“要你管。”
“什么？”
肖禾禾已经抬起头，一副眼睛挡不住灵动如点漆的黑眸，赌气似的：“我就是要吃！”
说着，寻了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来。
沈靳北不知道小姑娘莫名来的脾气，哭笑不得，肖痕跟他解释：“这次考试出了点问题，排名下滑的厉害，这两天心情不佳！”
沈靳北‘哦’了一声，宽慰：“禾禾成绩一直都挺好的，肖叔别给她太大压力。”
“我哪会给她压力，我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沈靳北回了位置，舒蔷看了一眼肖禾禾，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视线：“还以为你亲妹呢！”
“跟亲妹差不多。”
沈靳北喝了一口啤酒，“禾禾我看着长大的。”
从襁褓里的婴儿，到如今这副模样，有幸见证了她所有的成长。
舒蔷切了一声：“你才多大。”
话音落，沈靳北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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