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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刘思甫评价一下比晒太阳更令刘思甫感到害怕的,那边坐骡车边晒太阳必然属于更高一级。
身材只能说十分平庸的刘思甫如同死狗般半死不活的趴在骡车长长的车辕上,脑袋后的小辫子更是晒得发烫,骡车的乘坐体验让刘思甫感觉自己正在开一辆快要散架的蹦子车——最关键的是这玩意还是畜力的,有着浓郁的……肥料香气。
刘思甫正了正绑在自己胸口的十两碎银,这可是刘思甫十四年来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这十两碎银,如果给一户农家,很有可能是他们数年不吃不喝都难以攒出的巨款,有这么一笔银钱就可以不饿肚子,不会为了要不要找个赤脚大夫看病而纠结,逢年过节还能买点麻布、鞋帽什么的,就不用过个年还得踢啦着破草鞋……
而这在寻常农户人家眼中的巨款,在刘思甫自己眼中仅仅只是每个月额外从便宜老爹手中随便抠出点零钱的麻烦,由此可见古代劳动人民所受盘剥之恶劣、地主乡绅之恶毒、朝廷官僚之邪恶,做为一个正直的新时代奋斗者……管刘思甫屁事,刘思甫连自己都管不好,哪有闲心去管劳苦大众的生活艰难。
只能说不管在哪个时代富人和穷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生活不易思甫叹气,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挣扎于底层呢?即使前世自己那所谓的事业有成在真正的富豪眼中也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罢了。刘思甫自己十分拎得清,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所谓的成就不过只是来源于自己还有价值,真正掌握自己和他人命运的人刘思甫连进入他们眼中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但刘思甫也没有过于高看自己,有多少水平爬多高位置,才能与权力不匹配只能是一场闹剧,自己就这么点实力,能顾好自己一家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要是多管闲事去碰别人的利益,只怕刘思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思甫自己总结了一下,以自己的能力,过好是很容易的,要追求权力是很扯淡的,自己目前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赶快攒下一笔财富,然后带着自家人在接下来的乱世到来之前有多远跑多远,最好是跑到大洋彼岸的米国,那边虽然对华夏人不太看得起,但最起码以后几十年里还算安定,移民过去也不用担心哪天一发炮弹落在自己房顶给自己来个免费活埋服务,在刘思甫目前的理想中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刘思甫需要找到赚钱的门路,为此刘思甫整整思考了一整年都没有想出任何方法,对于软硬不吃的古代民众来说,哪些花五六哨的稀奇古怪玩意对他们的吸引力是不够的,尝个新鲜是可以的,但想要长期维持市场是不现实的,毕竟大家目前的主要问题是吃饱,吃饭问题都没解决还谈什么生活。
无论是搞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弄点特别的新鲜美食、或是搞工程,要么没钱,要么没技术,要么没前途,总之都有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困扰了刘思甫很久而且始终没有解决办法,因此刘思甫决定——不想了,先搞波市场调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刘思甫深信不疑,与其自己闭门造车,不如主动去接触市场,探寻需求,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但刘思甫对于自己跑远门的能力估计的有些过高了,才走到石河场(今石河场村,古时为通往胶州的东部要道之一,现已没落。另外两个更重要的要点为麻湾口和水师营。)刘思甫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长途的骡车坐的刘思甫简直怀疑人生,刘思甫就算穿越了也没有改掉前世懒散的毛病,对于身体基本没怎么锻炼过,只能说是正常人现代人的水平,坐这骡车简直就是找罪受。
刘思甫回头看了看坐在车里的便宜爹娘,要说受罪还是车里的两人更受罪,车厢小又闷又热就不说了,关键还得和那堆破铜烂铁挤在一起,偏偏刘园普还要装的一本正经,因为在刘园普眼中,这些本家发的祭器都是神仙,对它们不能有半点不尊之心,因此即使早就汗流浃背,刘园普依然只敢稍微擦一擦面部的汗水,整个人坐的十分板直,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虔诚。
……
早春的风景其实相当不错,山野的嫩绿也让刘思甫毫无保留的发出内心的赞叹 尽管这个四月反常的炎热无比,但即使这样的景色在刘思甫眼中依然是后世难得一见的美景,刘思甫也乐得看风景,至少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麦田被分割成整齐的方块,每亩田地四周都用土堆成田垄,既是边界也是休息的椅子,土路周围的田垄旁还种着各种树,杨树和榆树是主要品种,还有许多刘思甫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树,总之五花八门十分丰富,和后世道路千篇一律的排树完全不同,各种树的造型也是千奇百怪让人饶有兴趣——前提是不要太低挡住去路,否则过路的行人也是会掏出斧头来亲自修剪的。
刘思甫趴在村里唯一车夫的旁边欣赏着清明前后的田野美景,这种乡野之情刘思甫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了,前世刘思甫一辈子都在忙碌,从未有时间停下去欣赏着世界的美好,一辈子似乎什么都干了又似乎错过了一切,一晃眼便是几十年而过,这一世的清闲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即使只是看着刘思甫都能感受到一种安宁,那或许便是自己内心的享受——如果天气再凉快点就好了。
刘思甫自然希望这段旅途是没有终点的,最好就像这样一直走下去,这样的白天,这样的美景,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像无论多美好的梦都有醒来的时候,在天色擦晚之时,赶了一天路的刘园普一家总算看到了一幢幢还冒着炊烟的小土坯房,即使刘思甫对于这个时代还不是很了解也能知道自己一家的目的地——胶州。到了!
(注:胶州在清朝末年归莱州府管,莱州府位于山东半岛偏北,而胶州基本算最南边,离青岛仅隔着一个胶州湾,属于十分重要但比较鸡肋的地区,后来被德国租用的是胶州湾而不是胶州,光绪三十年(1904)胶州升为直隶州,直属山东布政使司,辖高密、即墨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