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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民帧没有走，平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盆。
她沉默了很久，才接过洗脸盆和牙刷，开始刷牙，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刷了牙，洗了脸，程宁才对他说：“可以走了吧？”
秦民帧拿着洗脸盆出去了，等到他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份蛋饼。
“吃点东西。”
程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
“看你吃。”
“然后呢？”
“跟你聊聊。”
“有什么想说的，你现在说。”
秦民帧从程宁的眼底看出了排斥和反感，长睫微垂，半晌，缓缓开口。
“我看见你跟那男人过得很幸福的样子。”
程宁蹙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谁？”
“在t国，你跟他一起开了家餐厅，那些客人都喊你老板娘。”
她顿时恍然大悟。
顾凯的餐厅，她确实有份投资，员工都喊她老板，但客人不清楚顾凯跟程宁的关系，以为他俩是一对，所以就喊错了。
“哦，他啊，我跟他只是朋友。”
一句朋友带过，就跟电视剧里的渣男一模一样。
秦民帧接着问她。
“孩子是谁的？”
他目光锁定在程宁的脸上。
看着她闪过一阵错愕，接着又是一阵委屈。
“问这个做什么？你都已经跟赵可儿订婚了，难不成还想来我这儿喜当爹？”
程宁一想到秦民帧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就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语气。
如果不对他尖酸刻薄一点，那她就会像个苦苦挽留男人的傻女人。
秦民帧沉默很久。
久到程宁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尿意了，他才再次开口说话。
“我想了一夜，在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程宁怔了。
她跟秦民帧之间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礼貌相待，刚才她故意要让他知难而退，却万万没想到秦民帧会突然冒出如此直接的问题。
早就在心里打了一万遍草稿的谎言，在这一刻莫名说不出口。
脸颊似乎有湿润的东西划过。
程宁低头，用手擦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干什么？”
“让我负责任。”
她看他说得如此严肃，只觉得可笑，这事居然还反过来怪她了。
“就当作我看了太多言情小说，渴望当独自美丽的单亲妈妈，行吧？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以后你跟赵小姐要一直幸福下去。”
“程宁。”
秦民帧抑制不住怒意，沉声问她。
“先说喜欢我的人是你，完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也是你。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是你，拒婚逃跑也是你。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继续耍我到什么时候？”
程宁从来没有见过秦民帧发火。
印象中他是个温柔体贴的哥哥，平日里不说话，却很关心别人。
第一次，他冲着她发火。
她彻底愣住了，呆呆望着秦民帧，像被点了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宁的表情映入秦民帧眼里，这反应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满脸通红，眼角泛着泪珠。
积攒已久的怒火在那颗泪珠落下的同时，灭了。
秦民帧忽而想起昨晚白擎煜给他的忠告。
——女人不能用逼的。
倏地，他伸出手，将病床上的人搂进怀里，暗哑地开口：“对不起。”
程宁全身僵硬。
属于他的气息扑鼻而来，男人的怀抱很温暖，一下子让程宁措手不及。
“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除非你先把话说清楚。”
“你抱太紧了，我尿都要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