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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州朝堂已因沧州退战之事笼罩了数日的阴霾, 谢如琢拒绝与裴元恺谈判,直言若是裴元恺不想守沧州, 就由他们朝廷自己派兵去守,总不至于让沧州真的落入北狄人手里。
但孙秉德以及他身后许许多多的文官却不这般想,其实从一开始谢如琢想动裴元恺时,他们就是存着别样的心思。
皇帝想拔除的势力不就是他们应该拉拢的人?
在他们心里,各方势力没有善恶忠奸之分,每一件事都用利益度量好了分寸, 奸臣能是盟友,忠臣也能是敌人。
因而谢如琢清楚,他们这次是想借这事与裴元恺搭上线,如果可以的话,由他们前去谈判,日后裴元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也许很有可能还会与他们互利互惠。
上次卫所改制之事孙秉德就有这样的谋划, 但被他和杜若搅黄了, 文官们现在最缺的还是军方势力,他们太需要了,会抓住一切可乘之机收拢属于他们自己的军方势力。
沧州裴家确实是个很让人眼红的香饽饽, 要不是大多数人没那个胆子, 谁敢说自己没想过吞了裴家这块大饼,甚至谢如琢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已经有了三大营和宛阳宋家,吴显荣和齐峻茂又已是井水不犯河水, 文官们能下手的军方势力已经不多, 而裴元恺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正因如此,谢如琢更不会让孙秉德得逞,若裴元恺与文官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要动他就难于登天,文官们会不遗余力地保下他,而他也会给文官提供背后的支持,到时局势就太过不可控了。
谢如琢这般思虑了半个多时辰,回过神来时已是日影渐西斜,他的心口不知为何有点发闷,皱着眉撂下看完的奏本,抬头看见何小满急匆匆走进来,心跳仿佛因某种奇异的下坠感而停了一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霍然站起身,问道:“伴伴,沈辞在哪里?”
“陛下,沈辞突然回南谷了。”何小满正是为此事而来,“谁问他都不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岳亭川找到奴婢的时候,沈辞早就出城了,现在恐怕追都追不上了。”
“是我疏忽了。”谢如琢这两天被这些杂乱的事塞了满脑袋,其他事无暇顾及,一不留神竟忘了最重要的事,“让他去吧,希望他没去晚。”
此时沿着乐州往南谷的近道快马加鞭的沈辞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在裴元恺退战时,他就写了信回南谷,但这些天了也没收到回信,等了几日,裴元恺那边依然没有迎战的意思,他就知道前世那件事终究还是要来了,他再也等不下去,在三大营翻身上了马就冲出了城。
他现在和谢如琢想的一样,希望他没去晚。
到南谷时早已入夜,他向城门的守卫亮了京城三大营的腰牌,他们以为是京城有什么要事,放他进去了,他骑着马到了师父家门口,看到没有灯火,心就沉了下来,颤抖着手打开落锁的大门,唤了声师父师娘,果然没有人应。
他翻检了一下屋中的物件,和他想的没有出入,懊恼地一拳砸在了墙上,指骨砸出了青红,他咬了咬牙,没有再停留,冲出门重新翻身上马,一刻没停留,重新回乐州去。
沈澈旧年是沧州军,在右腿没有受伤时,和叶莘湄在沧州住了十几年,在那里遇见了已经怀了他的母亲,后来母亲病逝,沈澈也在一场战役中右腿负伤,再也无法骑马,才带着他和叶莘湄来到南谷,过起深居简出的闲散日子。
但沈澈和叶莘湄对沧州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毕竟在那里待了十几年,两人又是十分好相与的,沈澈在沧州有许多相熟的同袍,叶莘湄亦与邻里年岁差不多的夫人们玩得好,当年离开沧州时两人都还挺舍不得,在南谷时也总提起那些人。
故而等沈辞在军中领职后,他们每年都会去沧州待上十几天,当年他们住过的老房子一直都还在,军户往往不会有什么变动,旁边住着的人也还是那一批,他们喜欢会会老朋友,沈辞自然不会不同意他们回去,他们能开心他也开心。
只是这一次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提醒师父师娘不要去沧州,前世沧州退战不是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一世很多事发生的时间早晚全变了,连带着与之相关的所有事都乱了。
师父师娘每年去沧州的时间都不固定,师娘在一段时间里身体比较好,他又不回家,他们也就去了,因而他也算不准他们到底会在什么去沧州。
在得知沧州退战时,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这一世许多事会变,有些事却又像在冥冥之中依旧走向前世一模一样的轨迹,无数个变数叠加在一起,又回到了原点。
每次他写信回来,师父师娘都回得很快,这次却久久未回,他就有了预感,恐怕前世他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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