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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这一年的初雪时节, 谢如琢也在崇政殿前看了这一场鼓上的剑舞,是他出生以来柳燕儿第一次执剑跳舞, 也是最后一次。
上天对生老病死还是如此残酷,对世间情爱也是如此冷漠,也许世上每一对有情人能抓住彼此的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一次,就是永远错过。
他又有些恐惧上天赐予他的这一场重生究竟是不是真的会万事圆满,有些事会改变, 有些事却不然,他害怕十年后的初雪时节,上天又会带走他的沈辞。
不管柳燕儿到底对他做过什么,自己与她又有多少恩怨爱恨,如今人都已经没了,也都该入了黄土, 何况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
谢如琢从丹陛上踉跄地走下来, 看了眼柳燕儿口中流出的血, 道:“服了毒。她从去年开始咳血,这两天回光返照,精神不错, 应该是不想自己在床上痛苦地死去。”
吴显荣握紧手里的蝶赶花梳背儿, 上面沾了柳燕儿的血,嵌入雕花的沟壑之中,那层金色显得愈发黯淡。
二十多年前, 他第一次去柳燕儿房中, 离开的时候去外面随便买了个东西回头送给她,那几年柳燕儿每次在他来的时候都会戴着,经年以后, 他再见到她时,还能看见已有些陈旧的梳背儿插在发髻上,直到死前重新送还到他手上。
像是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们因为这样一支剑舞和一首词曲相识,他送给她蝶赶花梳背儿,时过境迁,她又跳起这支剑舞,唱完这首词曲,把蝶赶花梳背儿塞进他手里,告诉他下辈子也不要来找她了,这辈子和他的纠缠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下辈子她该是干干净净重新开始。
“陛下,臣想等娘娘下葬后再离开。”吴显荣哑声道。
谢如琢有些讽刺地笑了一下,当年怎么不见如此深情,经年以后再追悔莫及又有什么用,道:“不必了,她应该不想再和毁了她一生的两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了,你要是还对她有情,放过她吧,让她安静地走。”
吴显荣沉痛地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下颌坠下,将怀中女子交给宫人带回介祉宫去整理遗容,站起身对谢如琢行了一礼,在雪中慢慢离开皇宫。
风雪扑面,永宁宫的内侍拿着狐裘来找谢如琢,一眼就看见他单薄的身子晃了一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内臣们慌不择路地冲上去扶起他:“陛下!快传太医!”
谢如琢又病倒了,前几个月因宋家的事累病过一次后,其实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太医要他少劳累多调养,他也没听,每天照样因为担心前方战事而担心得寝食难安,有点不舒服都糊弄过去,这回不知为何是彻底将积压的病症都发散了出来,一会冷一会热,还说胡话,昏了两天都不见醒来,把所有人都吓得腿软。
太医也很无奈,看来看去都像是在下雪天穿少了着凉得了风寒,但之前身体底子不行,导致小小的风寒也被拖得严重,这能让他们怎么办,平时可没少劝陛下多休息少操劳,可是陛下听了吗,如今这副样子也是真怪不得别人。
谢如琢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柳燕儿唱的词曲一直在耳边响起,神情恍惚间,他好像变成了写词的那位将军,他似乎和将军一样一次次回望南乡故地,曾背负着亡国之恨,不堪回首,重活一世,乱世的金戈铁马,风起云涌,不过都是史书上的三两行,千秋帝业,万世永昌,也是许多人做的一场梦,千古兴亡,也许真就在那一醉之间。
约莫是情绪波动剧烈,受了凉的身子一下就受不住了,这才昏倒在雪地里,又因为之前积压的劳累,加重了病情,谢如琢面对太医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也很是心虚。
皇帝突然病倒了,朝中自然紧张了一阵,连在前线的沈辞都知道了,一下寄回来四五封信,几乎是隔两天就要来信问一句情况,只是隔着薄薄一张信纸,谢如琢都能感受到他的担忧,字里行间更是掩饰不住忧虑,恨不得嘱咐上千百句,也恨不得能立刻回到自己身边。
谢如琢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翳珀,心道:你送我的东西一直在庇佑我呢,希望你这一世也喜乐顺遂,长命百岁。
十二月时,谢如琢的病好些了,处理了些积压的政事,又接见了入京述职的官员,介祉宫做完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太后正式下葬乐州陵寝,谢如琢亲自扶灵喝到了风,虽然只是有点咳嗽,但太医还是如临大敌,把人重新按回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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