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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 杜若在与谢如琢提出想改变国子监学制后,国子监的学生就对此大加赞赏, 尤以叶怀山、任初这样的佼佼者最为兴奋,真正有志于经世济民的读书人终究不会将自己埋于书本,他们向往的永远是更广阔的天地。
因而此事在去年就早早定下,今年年初杜若就着手改革了国子监的学制,修完四书后入正义堂、崇志堂和广业堂,原定一年半后考核, 现在九个月后即可参加考试,成绩优异者即可进入修道堂和诚心堂,十天里,五天在国子监读书,五天要被分派去京城各处衙门帮着各位官员做事,一年后去衙门做事的时间再增加, 一部分还要被派往地方, 半年后再行考试, 成绩优异者最后入率性堂读书半,最终参加国子监主持的考试,优异者可直接录用为官, 不再另行参加科考。
如此一来, 以往学生们要在国子监待四年以上,现在一部分人只需要待三年即可离开国子监,而中间更有将近一半的时间不在国子监内读书, 而是去往各处衙门做实事。
国子监是在去年六月重开, 因而开春后杜若就着手准备正义堂、崇志堂和广业堂学生的考试,亲自出了试题,在三月中旬对第一批已基本修完了四书五经所有内容的学生进行了考核, 从一年半的时间缩短到了一半到九个月,基础不扎实的学生自然是没办法进入修道堂和诚心堂,但这也因此可以筛选出真正优秀的学生,比从前更能区分等次。
入修道堂和诚心堂的学生去衙门做事,朝廷也给他们发薪俸,而这些学生可以更早地接触到朝堂,对以后自然是大有裨益,这对其他学生也是一种激励,只要尽快完成基础的学业,就可以拿朝廷的钱,扩充在朝堂上的人脉,国子监中的向学之风倒是比从前更浓了。
谢如琢很欣慰自己选了杜若做国子监重开后的第一任祭酒,这些文官中,也只有杜若有这样的魄力和眼界去重新整顿国子监的风气,改换从前的陋习,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留下真正有志于学的学生,为朝廷选出贤才,当真是一派欣欣向荣,再不是从前那般死气沉沉又得过且过的情状。
前世杜若一直在六部,国子监祭酒换了许多人,重开后也一直没有太好的效果,直到后来他们回了坪都,请了一位旧年坪都国子监的老鸿儒出山,才算是把国子监重新办起来,而朝廷再接纳国子监优秀的学生入朝为官又不知比这一世晚了多少年了,白白耽误许多时间。
这一世他一开始也是有心想让国子监焕然一新,思来想去找到了让杜若先去国子监再回六部这条新路,另辟蹊径,倒是解决了前世的诸多难题,所以这般想想,前世他也是有些过于执着于争权夺利之事,其实和孙秉德之流并无两样,这一世跳出藩篱看一些事情反而更通透了。
四月朝廷忙于应付各地旱情的同时,池州的战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灼,许自慎很有困兽搏杀的意思,临阊府的战线前后推了十几次,许自慎又派另一路大军反击衡川与宁崖,因而岳亭川只能离开池州去应付这路大军,又留沈辞一个人撑着池州的战场。
同月的下旬,朝中分派了一批国子监的学生去六部、通政司、都察院等衙门,有了新面孔来,还是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大家也都觉得新鲜,加之朝中不少文官平日里都以去国子监的论道坛辩论为乐,对杜若改革国子监学制的这一举措也十分赞同。
何况京中各处衙门本就事多繁琐,多几个人帮忙是好事,学生们又都涉世未深,还不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且算起来学生们还都是白衣,以后也是要入朝为官,现在不敢多得罪人,跑腿打杂干得都十分卖力,众人高兴都来不及,更是没人对这事提个不字。
将入五月,各地的旱情已基本稳定,虽还不见落雨,但也没有发生什么动乱,唯有沧州成了众人心里的一根刺。
“先前陛下说我们等的时机已到,依臣看,我们该去沧州走一遭了。”杜若现在隔几天还是会入宫教导谢明庭读书半日,离去前顺便和谢如琢谈沧州的事,“不知陛下想让谁去?”
谢如琢一一过目了谢明庭今日写的文章和练的字,道:“朕已经让吴显荣的人找到了沧州暴乱的一些军户,暗地里接济了他们,给他们偷偷送了钱粮和兵器,这些人也知道这条路有来无回,裴元恺都已经见血了,岂会善罢甘休,只有拼命一搏了。”
“要想给裴家定罪还是要找证据,这些军户就是我们可以入手之处。”杜若默契地接上话,“陛下想将这件事交给吴总兵?”
谢如琢对谢明庭今日的表现还算满意,将几张纸放到了一边,摇头道:“吴显荣也不代表朝廷,怎么能在明面上经他的手?朕卖他一个面子,答应给他分一杯羹,他也识趣,知道他该做什么,他不想做朕大不了去找宋家,到时候可就没他的份了。这件事帮肯定需要吴显荣帮忙,但他只能在暗处,明面上我们还得派朝廷的人去沧州走走。”
“元翁他们和裴元恺的关系不好说,恐怕不会想去的。”杜若作沉思状,拧眉道,“派年轻的官员去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魄力。”
“入了官场,总会消磨掉一些志气,不如从前胆大,总有诸多顾虑,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的利益。”谢如琢敲了敲桌案,“所以我们不如派没有入朝为官的人去。”
杜若惊讶道:“陛下是指……国子监那些学生?”
“先生觉得他们不行?”谢如琢姿态放松,像是对此并无担忧,“派一批年轻的官员去,再让学生们跟着去历练,到时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可以交给学生们去做。”
杜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坑了学生还是真的在锻炼学生,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知在还未入朝为官时,能有这样的经历,于这批学生来说有莫大的好处,如今在京中各衙门做事的学生经过大虞濒临亡国这几年的沉淀,被招入重开的国子监中,本就有不同于常人的理想抱负,是该让他们提前去做更多的事,日后才能成为栋梁之才。
“去沧州查访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兵部和户部的人,几个郎中、主事都与臣相熟,做事也十分可靠,带着这些学生臣倒是放心。”杜若也细细思量了一番这件事,“但学生还得选一选,不能都去,眼下在各衙门的学生有五六十个,去个十几个也就够了。看他们自愿,然后由臣来挑选吧。”
谢如琢颔首道:“嗯,这事自然是交给先生去办。”
杜若第二日就召集了这些学生,问过了大家的意愿,也在私下里说清楚了若是去沧州可能有的风险,但大多数学生都愿意去,还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杜若对他们都还算了解,结合了他们平时的性格与表现,挑了十几个人出来。
被选上的当即就高兴得喊了出来,仿佛是金榜题名了,剩下的都有些失落,杜若安慰他们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会有更适合他们去做的事,这才安抚住了叽叽喳喳的学生。
五月初,朝廷以沧州旱情严重,卫所暴乱原因不明为由,下旨由朝廷派兵部与户部的六位钦差前去查访此事,并带上了十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对外是说跟去打打下手,长长见识。
去往沧州的队伍以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白跃、户部绥坊清吏司郎中温崇辉为首,再由数名锦衣卫护送,一行共二十余人上路去往沧州。
谢如琢与杜若早就有所嘱咐,而暴乱的起始之地又是在郁林,因而众人一入沧州便直奔郁林卫指挥使司而去。
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与同知客套地接待了他们,白跃看了看眼前几个人,问道:“下官听闻裴总兵的六公子在这里做指挥佥事,不知裴佥事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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