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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70运输机里依旧是令人熟悉的摆设, 似乎联邦里每一架运输机内部的设计都是一样的。
洛衍和薇薇安笔直的坐在运输舱的座位上, 陈一树瘫坐在两人中间, 上衣皱巴巴贴在身上, 一言不发。
洛衍和薇薇安对视一眼, 薇薇安点点头, 于是洛衍轻声唤道：“一树……”
陈一树双眼涣散, 他似乎没听见洛衍在叫他一般，一句话都不吭。
洛衍眼里的光暗了一瞬, 继续说：“老万虽然死了……但他。”
兴许是死这个字眼刺激了陈一树, 他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起来, 脸颊两边的咬肌一抽一抽的，“什么死？什么死！不会的，你在说什么呐，老万可是老兵, 他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而且之前都说好了, 我还要把自己用水的份额送给他的, 他最爱洗澡了，现在澡都还没洗，他怎么会舍得死呢？”说着说着，陈一树突然呜咽一声，然后两只手死死抱住脑袋。
薇薇安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也很难受，毕竟老万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这个当事人身上的压力更大，“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洛衍见着两人那么难过，只好伸手去拍拍他们的肩膀，希望他们能够尽快从悲伤里挣脱出来。
“唉。”洛衍唏嘘地叹了口气，头转向舷窗的方向。
运输机外的雨水劈劈啪啪的落在舷窗上，很快将窗户的视线氤氲了。洛衍只能看着一团团水渍在窗户上炸开又继续滑落，这种现象短时间看看还挺有意思，但时间一长，难免显得无趣。
洛衍盯着舷窗看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回面容凄切的两人身上，接着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他们如此颓废，问道：“你们还记得我在11区里说的话吗？”
陈一树丧丧地摇头，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糊浆，什么都不想去想。
洛衍低声道：“死亡的最终报酬就是不必再死一次。”
陈一树闻言一愣。
洛衍没等他说话就继续往下说下去了，“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在这个世道活着也没什么好的，即使你在今天活下来了，明天也可能死去，即使你明天活下来了，后天也可能死去，即使你天天都活下来了，最后总有一天会死的。战争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剑的一端扼住我们的喉咙告诉我们，生命无价，而另一段又悬在我们的头顶反复嘀咕，命如草芥。”
陈一树继续沉默，他皱着眉头细细品味这句话，却发现说得还真挺有道理。
洛衍接着又指着窗户说：“你看啊，外面的雨多大。”
陈一树和薇薇安同时转头去看窗户，只见一片片的水花糊在舷窗上。
洛衍：“老万会高兴的，他生命定格的那一刻正是他最喜欢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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