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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凉,几场雪下了又化,在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冰。
自从上海回来,陈进航就不放心于静沐的状态,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班。
也所幸最近研究所的工作不是很忙,一切都在收尾阶段,没有加班。
某一天早晨,于静沐一如往常,穿着不御寒的漂亮大衣携着寒气钻进陈进航车里。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针锋相对过了,于静沐整个人很麻木,丧失了对冷嘲热讽的兴趣,只有身体的接触能让她欢愉。
陈进航系好安全带,再倾过身来系她的。
于静沐一抬头亲上他脸颊,两个人相视而笑。
车子平而稳地驶在路面上,于静沐倚在靠背上补眠。
然后就听见陈进航冷不丁地说:“小沐,我们去领证吧。”
这话听得于静沐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竟想捧腹大笑,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般。
但那笑声终是止在心底,她的语气很淡:“你说什么?”
“我们去领证。”
这句话仿佛一个响铃,唤醒了于静沐这段时间里沉睡的丰富情绪,陈进航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看见她眼眸中重新映上活跃的光彩。
陈进航的语调自然又平常,仿若在和她讨论晚饭吃什么。
就是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使得于静沐听着像挑衅,像打赌,也像较量。
你敢吗?
这是个很艰难的选择,只要选错,即会万劫不复。
曾经的“兄妹”兼“仇人”要结成夫妻,多么可笑。
他们在家里再怎么做,也是在密闭的空间里,黑暗可以将他们处于道德边界的关系隐藏。
但陈进航居然要把这种混乱的、不堪的关系光明正大地公之于众,不愧是疯子。
他疯,她偏要更疯。
于静沐不愿服输,痛快地应:“好啊!”
她挑起眉梢,眯眼看向陈进航,讥诮道:“你户口没问题吗?我记得几代以内的亲属是不给登记的。”
“早迁走了。”陈进航配合地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把户口留在杀人犯那里。”
……
多数准夫妻都会翻着老黄历,选个良辰吉日去办结婚证。
但于静沐和陈进航没有,他们在一个工作不是那么忙的日子,心血来潮地把车子开往民政局。
那天刚好是24号,国人都比较忌讳“4”这个数字,因此别说吉日,连个普通日子都算不上。
硬要贴的话,也只能说是“爱死”,爱到死。
天气更是糟糕,雷声隐隐,阴云翻腾,憋着一场大雨。
帝都的冬天打雷下雨很罕见。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民政局里来领证的准夫妻非常少,都不用排队。
都说在民政局现拍的照片很一言难尽,可于静沐和陈进航都没什么心思专程去照相馆拍,甚至两个人还穿着通勤的衣服。
不管是真是假,拍照的时候二人的表情都是美好的,尤其于静沐笑得极为明媚,宛若野蔷薇悄然绽放的瞬间。
所有手续办好,于静沐和陈进航站在工作人员的办公桌前等着盖章。
二寸红底照片里的俊男靓女很是养眼,工作人员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又瞥了下两人的名字,说“进航,静沐,倒像是兄妹的名字呢!”
可能是分不清前后鼻音。
工作人员又抬眼瞧了瞧两个人,喜气洋洋地笑着说:“长得也挺像。”
听见工作人员的第一句话起,于静沐和陈进航的面色皆是一沉,再加上这句,陈进航敏锐地感觉到身边人的身子倏忽僵住。
陈进航长臂一伸,自然亲昵地揽住于静沐的细腰往自己身上靠,而后朝工作人员礼貌一笑,斯文道:“谢谢,我们是夫妻相。”
出了民政局,于静沐拿着那红本子,恍惚片刻,没来由地问:“你是在可怜我?”
她仰起头,目光锁住陈进航,不放过他一点微表情,一字一句道:“可怜我是个孤儿。”
陈进航把红本收进口袋里,淡淡笑了声,散在寒风中。
他垂眸望着于静沐,眼神如炬,“我也是孤儿,所以你是在可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