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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其二，观察入微，见微知著。从对手肌肉骨骼的走向，便可提前察觉到其所攻方向，提前预判。”唐玉辉说着，竟双手垂立，闭上了眼睛。
俞正阳纵身跃起，也不管唐玉辉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刀光漫天，纷纷如坠。
唐玉辉只是脚下微动，铺天的刀光似穿身而过，却没有一道斩中。“境界其三，把握气息流转，充分调动五感，对手的招式自然洞若观火。”
俞正阳一连使了几招，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唐玉辉笑笑，“不过前面两种境界主要是躲闪防守，被动接招。”
赵振国看着直咂舌，“堂主这功夫真是深不可测，闭着眼都能躲开？”
“还不是因为小俞刀法粗糙，呼哧乱砍的谁躲不开。”孟澄轻松笑道。
赵振国挠挠自己日渐稀疏的头顶，回想了一下，“换我就躲不开，睁着眼也不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孟澄，你抓的不是刀把，是我的手，快断了都。”
孟澄像被烫着一样把手抽走，老脸一红，“你说谁紧张了？我怎么会紧张，一切尽在掌握中，哈哈哈。”
唐玉辉耐心等俞正阳喘匀了气，“注意了。”他双手握刀，寒锋数点连突俞正阳下盘。俞正阳连连后退，想反击却苦于下盘不稳，想纵跃却担心空中无处闪躲，最后只得向后腾跃，以求拉开空间。谁曾想唐玉辉跟进几步，将刀刃翻转朝天，以俞正阳腾跃落地的势头，仿佛是要主动将脸往刀上撞去。
俞正阳挥刀下劈，借力回身，却被唐玉辉以手作刀，在后颈轻轻斩了一下。他腰腹使力，滑不溜秋地从唐玉辉手下逃出来，气道：“你刚才那招根本不是‘寒江钓雪’，哪有钓到后来刀刃朝上的！”
“刀刃朝哪，也没让你往上撞啊。”唐玉辉呵呵笑道。
“我哪有，不是躲开了吗！”
唐玉辉晃晃左手，“这把刀呢？这就是境界其四了，以己招牵动对手行动，擒纵自如。”俞正阳不说话，唐玉辉继续道，“别不服气，还有境界其五。”
唐玉辉话说一半，俞正阳心里跟猫抓似的，嘴唇嗫嚅了好几下，终于问道，“那又是什么境界？”
“无视招式，无视攻守，无视生死，从心所欲。”唐玉辉的气息突然变了，仿若重云压城，一切声与光都消弭无迹，而这阒寂中有一两道莹白的光闪过，接着无声的光泼洒下来，如同纷繁大雪。
俞正阳在这一刀中呆住了，他看不到任何破绽，也看不到任何生机，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迎着这纷繁的刀光冲上去，和刀光的主人同归于尽。
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刀光却消失了，只余唐玉辉宽厚的手掌拍在自己的头顶。
扑通一声，却是孟澄猛地站起，带倒了赵振国。
“服了吗？”唐玉辉问。
“服了。”
“之后好好练刀吗？”
“好好练。”
“行了，正好吃饭。”唐玉辉收刀入鞘，踢了下俞正阳的屁股，“不过境界归境界，功夫再高也不是无敌的，一两个人可以打，四五个人可以搏，七八个人边退边打，超过十个人该怎么办？”
俞正阳还在回味方才那刀，怔怔说：“跑？”
唐玉辉赞许地点点头，“有多快跑多快。”
赵振国在一旁，拿着木刀空挥了几下，若有所思道，“换作是我，四五个人我就要跑，孟澄，你能打几个？”
“十二三个不在话下吧。”孟澄也在回想唐玉辉那一刀，随口道。
赵振国缩着脖子，“你这也太虎了。”
“我虎你个鬼，问题不在这好不好！”孟澄突然跳起来，在厨房门口追上唐玉辉，“辉哥，啊不，堂主，你说那五种境界，作准吗？”
唐玉辉仍是笑呵呵的，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回头远远瞥了眼呆滞的俞正阳，才悄声说：“骗小孩儿的，他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