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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群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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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馆内方正开阔,三十六根红漆立柱环绕,当中铺设蔺草编制的地席。金鳞阁众人席地而坐,一人面前一张案几。案几围了三面,中间的空出的舞池中,四十八名舞伎随着急徐的伴奏正舞得婀娜。

舞伎穿的不是常规的大袖襦裙,上身只围着巴掌宽的裹胸,披了层淡如轻烟的薄纱,下身着阔腿笼裤,却不着鞋袜。赤脚和草席摩擦,覆上一层粉红,玉豆似的脚趾上箍着小巧精致的金铃,随着舞步沙沙轻响。

刘绮领着二人入内,舞蹈未尽。坐在正中的韩绍荣远远看见,却也没有叫停的意思。刘绮对韩绍荣飞了个粘腻的眼神,见他假作未觉,又是痴痴一笑,对二人道:“这会儿不方便说话,师姐和小哥先随我等会儿吧。”

“谱子摆得挺大。”米晴抱怨了一声,乖乖让到一旁,毕竟这次来是为了和解,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足。

俞正阳悄悄往米晴身后躲了躲,趁这个功夫提前规划逃跑路线。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上次当众给韩绍荣找了难看,恰好遇到金鳞阁出事才得以伺机遁走。这次自己反倒主动送上门,只希望韩绍荣不要惦记。

不是俞正阳怂,实在是因为今日在场的金鳞阁弟子人数太多。馆内乌泱泱坐了一圈,大眼看去有百八十人之多,他俞正阳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刘绮就近找了个师兄,轻车熟路地歪倒在他的肩头,缠着要酒喝。米晴嫌弃地退开三尺,负手候着。金鳞阁众人酒至半酣,婢女和小厮在席间穿梭添酒,虽然有几个喝晕了头的动手动脚之外,场面上大体还把持得住。不是说金鳞阁这些人自控力有多强,实是因为婢女的身段和容貌均是普普通通。恒武相比九沧更靠近边境,战事也繁多,女人的质量自然远远不如。

韩绍荣坐在主位,右手边坐着两名金鳞阁的中老年,看外表和气度应是叔伯辈的。许久未见的纪博博坐在左侧,方才见米晴进屋,满脸热情地想起身招呼,站了一半就被韩绍荣按了回去。韩绍荣和两位师叔伯推杯换盏,纪博博却不像他那么会装象,低着头假作吃菜,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就往这边瞟了十七八次。

挨着纪博博坐了两名中年妇女。一人年纪稍老,坐姿端正,不闻外物。一人风韵犹存,时不时隔着人和韩绍荣凑笑。

曲毕舞终,众舞伎聚拢在主位前作揖讨赏。舞伎皆不满二八年华,正是含苞待放、将熟未熟的年纪,比起见惯了的妖娆娘子,更有一种青涩的滋味在。

韩绍荣见身边的顾师叔口干舌燥的猴儿急样,对众舞伎笑道:“凑近点。”

舞伎们你推我搡,娇笑吟吟,团团凝脂雪浪震颤不止。顾师叔抽着鼻子,将舞伎身上的脂粉香吸了个够,大手在裤面上连搓了好几下,就想探身去捉舞伎的小脚。

方才凑笑的中年妇女清咳一声,舞伎们顿时收了轻佻的姿态,规规矩矩地垂头站好。

顾师叔一片赤诚之心落了空,怅然之余怒火又起,偏头去看韩绍荣的反应。韩绍荣悠然笑道:“黄舞师御下有方,一个个小浪蹄子愣是教得比妃嫔贵人还要守规矩。”

黄舞师陪笑道:“韩护法说哪的话,咱这是什么地方,妾身难道还不清楚?咱可不敢和宫里的娘娘比。莫说娘娘了,就连寻常人家偷汉子的浪妇,说出去也比咱这的姑娘干净。可咱这儿毕竟也是官家的营生,虽然贱名在外,实际上哪敢在官家的眼皮子底下乱来。别的不说,这些个姑娘可都是簇新的荷包。”

韩绍荣讶异地扭头打量众舞伎,这刻意挺起的胸脯和眼里攒动的春情,又哪像未经人事的少女。

他还没说话,顾师叔气不过,戳穿道:“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这几个要是雏儿,老子把头输给你。”

黄舞师捂嘴媚笑道:“不知师叔说的是哪个‘头’呢?”

顾师叔一怔,随即淫笑道:“当然是你们最馋的那个肉菇头。”

一旁的唐师伯听这对话一溜往下三路去了,不满道:“师弟,谨言慎行。”

顾师叔撇嘴道:“师兄,来都来了,还要立牌坊不成?”

“顾师叔说的没错,来了就图个痛快。”韩绍荣接道,他转向一众舞伎,“各位妹妹想要赏钱,是不?”

舞伎们站着等了好一会儿了,见他明知故问,有个胆子大的,也不看黄舞师的脸色,上前道:“当然。”

韩绍荣单手一翻,掌中托出一锭五两的银元宝,丢在这舞伎胸前,引起了一阵惊呼。“光跳个舞值什么钱?今天在座的都是我金鳞阁的大好男儿,当然,也有大好女儿。酒是喝得差不多了,看也看得眼晕了,我就问各位妹妹,想不想多赚一些?”

“想!”舞伎们叽喳欢叫,有心思活络的,已经脱掉了纱衣,准备往席上诸人的怀里钻了。

黄舞师急道:“韩护法,不是妾身故意扫兴,这样实在是没法给上官交代啊。”

“真不能卖身?”韩绍荣挑眉。

“真不能。”黄舞师斩钉截铁。

韩绍荣用指关节敲敲桌面,便有名弟子呈了个樟木盒子上来。他仰头喝尽杯中酒,手指挑飞盒盖。金光闪动,盒中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饼。

“姑娘们一人一枚,黄舞师独得三枚。”韩绍荣又问,“这下还卖吗?”

舞伎们的呼声几乎要掀翻天顶,黄舞师举起手帕挡着嘴角,低首嗔道:“怎么能叫卖呢,是姑娘们爱慕金鳞阁大侠的英姿,情投意合。”

舞伎们挨个领了金饼。她们身上没有口袋装,腰细的就掖在笼裤腰口,肩瘦的就立在锁骨凹中,不过大多数还是驾轻就熟地塞进那道诱人的沟壑之间。她们散入席间,或小鸟依人,或斟酒对饮,或晃动着两臂间的滑腻,逗弄恩客用嘴衔出金饼。一时间席间尽是莺声浪语。

可四十八名舞伎,对百多名金鳞阁恩客来说,还是太少了。舞伎们又久处欢场,眼神毒辣,大部分都聚在韩绍荣所在的正席上,只有寥寥几人实在挤不进去,带着满脸的嫉妒和不甘移步侧席。

侧席的众弟子看正席上鬓云肉浪,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欣羡,反而频频向主位举杯祝酒。席间更有数十名女弟子,言笑自若,恍若未觉。

正席上,纪博博频频观察米晴的反应,连着婉拒了四五名舞伎的殷勤。除了他,也只有方才出声告诫的唐师伯怀里没有坐人,其余人皆是左拥右抱,有的腿间还要再躺一人。

唐师伯正襟危坐,慢慢啜酒,小口吃菜,仿佛苦行高僧误入花丛。周围众人开始伸手上嘴,唐师伯眯缝着眼睛,喉结滚动。

一名小厮捧着酒壶,从唐师伯肩头俯身添酒。唐师伯侧身让出空间,手却顺着小厮的大腿一路滑上去,在屁股尖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小厮惊叫一声,手上酒壶一松,眼看就要泼了满桌,唐师伯另一只手在半空一拦,酒壶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

“可得拿稳了。”唐师伯将酒壶托起,小指不经意地挠着小厮的手心。小厮接过酒壶,手指和唐师伯交缠,媚眼如丝。

小厮移席,要去为别桌添酒,唐师伯的手扯着他的袖子,再换到衣角,最后恋恋不舍地放开。

韩绍荣将席间的一切看在眼里,他拍拍手,等屋中静下来,对舞伎们道:“姑娘们都散开去,一桌至少给我去一个人。在座的都是我派骨干,不分高低贵贱,伺候得好了额外有赏。”

席间自然又是一阵感激与祝酒。韩绍荣干了杯中酒,打了个响亮的嗝,趁着婢女添酒,问身边的两名中年妇女:“黄舞师,何乐师,这婢女和小厮,也是归二位管吗?”

黄舞师心思通透,立马就明白其意所指,但直接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何乐师。年纪偏大的何乐师兴味索然,慢斯条理道:“只是些下人,老身二人精力有限,还管不了那么宽。”

黄舞师听她把自己也纳入“老身”之列,不乐意地撅撅嘴,也不和她呛,换了一副笑脸,对韩绍荣道:“正如何姐姐所说,韩护法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言语间分明是在给何乐师挖坑,何乐师不以为意,静静喝自己的热茶。

“说‘用’就有点不尊重人了。”韩绍荣轻轻摇头,半举起手,缀下三块明玉,“我这还有三块好东西,想送给对眼缘的人。既然婢女小厮们也没有什么忌讳,那就都来参加,一块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