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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阳的境界四虽然练得还不纯熟,可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破解,不禁有些错愕,问谢长泉:“那境界五你还要听吗?”
“当然要听!”
“好吧。”俞正阳心里没底,“境界五是说不拘泥于招式,无视一切攻守生死,从心所欲,为所欲为。”
“听起来和我们龙荒谷的理念差不多嘛。”谢长泉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也不是略同,至少有九成相同吧,我们倒没说不要招式。好啦,都讲完了,你就用用境界五,我再体悟体悟。”
“可我境界五还没练会呢。”俞正阳两手一摊,“要不刚才怎么不用。”
“这种不靠练的,靠的是顿悟。只要抛弃过去习惯的条条框框,进一步豁然开朗。”谢长泉说着,断喝一声,“听好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
俞正阳不自觉地闭目凝思,将心神沉入内在的广阔黑暗之中。起初还能听得见满场嘈杂,感受到穿堂的寒风拂面,渐渐的,神识中只剩下隆隆心跳、涓涓血流。而后万籁俱寂。
他睁开眼,刀光如幕,漫山塞野。
谢长泉咧嘴一笑,提刀迎上。可这涌动的刀幕犹如无缝天衣,劈头盖脸地倾倒而下,卷起的骤风汹涌滂沱。谢长泉只觉皮肤割裂,筋肉刺痛,暴喝一声,刀锋刚猛无匹地斩向刀幕。
“破!”
刀幕雪光激闪。
谢长泉血脉贲张,满目凶狂,又是撕裂苍穹的一刀,“破!”
刀幕光芒大盛,声如凤鸣。
“破!破!破!”谢长泉接连劈斩,刀幕摇摇欲坠,渐渐暗淡。
可就在雪光摇曳消散的瞬间,另有一道破日穿云的刀锋从中一点而出。
谢长泉放声狂笑,仿若夜叉降临,双手持刀,劈向刀锋。
预想中的金铁撞击声却没有响起。当台下众人从惶惑和迷茫中安定了心神,只见场上却立着五个人。
唐玉辉扯着俞正阳的领子退出一尺,杨凌以剑鞘格住谢长泉的刀镡,而江凝则于侧面锁住谢长泉的小臂关节。
俞正阳的虎口被刚猛的刀劲震裂,血沿着刀柄流下。掩日刀的刀身上被劈出一道曲折的裂痕,几乎横断。
“好了,放开我吧。”谢长泉双手高举,杨凌和江凝这才退开。
俞正阳的上臂僵硬,双手颤抖不止,眼中却尽是叹服和钦佩:“你赢了。”
“平手平手。”谢长泉大声笑道,“你很好!很好!有时间去怀夏,我们再打过!”说着将刀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两手在怀里一笼,晃晃悠悠地走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江凝在身后道。
“想打就来了,打高兴了自然就走。”谢长泉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江上师,有空再来龙荒谷啊,舔别人的屁股哪有比武有趣?”江凝也不回答。他一路走出溯流庄,一转弯,胳膊却不小心从怀里滑了出来。
谢长泉低头扒拉着看,只见腹部的衣服被划出一道尺余长的口子,皮肤上也留着一条细长渗血的刀痕。他快然一笑,回味深长。
江凝当初提议比武,一是想让黄云宗技压群雄,二是想看金鳞阁如何出丑。可这一番闹腾,黄云宗只打了一场,金鳞阁又趁机恶心了众人,最后大放异彩的反倒是盈雪门的两个人。
黄云宗此次远赴恒武,存着莫大的心劲要光耀门楣、复兴宗门,谁想到最终一事无成。到了最后的最后,还被莫名其妙乱入的龙荒谷弟子当众揶揄。
江凝感到有些疲惫了。
比武结束,草草收场。
以黄云宗和盈雪门对金鳞阁的态度,以后想是不会再往来了。如霜会虽然同在九沧,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杨凌脸上分明写着“秋后算账”几个字。不知道他们回到九沧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盈雪门四人一边回顾着比武的细节,开开心心地走出溯流庄。庄外有个急得团团转的半大孩童,看见唐玉辉之后径直跑过来,仰脸叫道:“郑屠让唐堂主赶快去太宁坊,十分紧急!”
唐玉辉心中一沉,摸出几个大钱塞给小孩,“知道了,这就去。”
小孩仔细收好钱,撒腿跑了几步,又回头道:“唐堂主快去,我在门口等了好久,已经耽误半个上午了。”
郑屠户是盈雪门在太宁坊东市的线人,他没有固定的店铺,经营一个流动的卖肉小摊,平日也就帮盈雪门做些打探消息或是盯梢之类的工作,很少像这样主动联络。
孟澄见唐玉辉脸色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们最近有让郑屠做什么吗?”
“没有。”俞正阳和赵振国回答。
唐玉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先过去看看,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几人马不停蹄,直奔太宁坊。
郑屠的肉摊边却只守着一个青年,近些日子城中百姓不安,来卖肉的人也稀少。三五快冻得硬邦邦的生肉摆在板子上,一把比脸还要大的割肉刀立在案板上,青年双手藏在袖子里,焦急万分地抖着腿。
唐玉辉急赶到摊前,“郑屠人呢!?”
青年抬了下眼,“师父不在,要买什么?排骨还是五花?”
唐玉辉定了定神:“我要一斤臊子,要用纯瘦肉细细切碎,不能留一丁点的肥油在上面。”
青年浑身一悚,跳起来,不是很熟练地说道:“是不是还要一斤肥臊子,用猪板油一点点剁成末子,不要一丁点瘦的掺在里面。”
唐玉辉点头,“没错,还要一斤脆骨臊子,不多说了,你知道什么意思。”
“唐堂主,你可算来了。”青年站得笔直,“师父交代我在这等你,跟我来吧。”
青年领着众人钻进肉摊旁的背街小巷。巷子是个半截死胡同,从巷口都堆着肉摊做生意用的板车、扁担、大秤、箩筐等物什。青年挪开了两只空箩筐,从里面拽出另一只沉甸甸的箩筐。
“我刚才还担心你们会不会来得太晚。”青年打开箩筐,伸手在筐里摸了几下,“还好,还有气。”他直起身,对众人说,“大家靠近一点,别被人看见了。”
唐玉辉他们凑近去看,只见箩筐中包着层层的棉被,被子掀开了一角,露出半张血迹斑斑的脸,尹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