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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佩说：“你不用谢我，是杨经理推荐了你们。说她曾经在你们公司工作，学到了很多东西，才有今天。”
鲍霆语谦虚地说：“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王文佩说：“一家公司，如果让一个曾经工作过的员工想报答，第一，这家公司是家成功的公司，第二，这个员工有颗感恩的心。”
说到这里，杨静玉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潮，嘴里嘟咙着：“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两位老总哈哈大笑地看着她。
鲍霆语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公司的骄傲。”
王文佩说：“也是你优良的品德。”
杨静玉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马上又站起来说：“我去通知上菜，边吃边聊吧。”
蓝薏婷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她感到王文佩确实欣赏杨静玉。鲍霆语也含着感激地眼神看着她。这个项目如果合作，只要条款公正，对于他们公司，是个不错的机会。但看杨静玉泛红的脸，不像羞色，而是一种愧疚。那低垂的眼神，更有一种隐忍的无奈。这难道有什么阴谋？蓝薏婷的心怦怦乱跳。她忙端起面前的水，轻呷一口来掩饰，更认真地观察每一个人。
见蓝薏婷一直没说话，王文佩摁灭香烟对她说：“很反感女人抽烟吧？看你保养得多好，优雅又高贵，”她拍拍自己的脸，感慨地说：“标准的黄脸婆了。”
确实，王文佩的脸色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不良生活习惯的人。她皮肤松驰、黑沉、干巴，这都是长期抽烟、喝酒、熬夜的结果，加上不修边幅，最近不但没时间保养，还有繁重的工作和责任。虽然项目进展很好，但千头万绪的事情还需要一件件落实。落实的过程，就是操心的过程。现在最急需落实的就是尽快确定投资人，要资金进来才可以开工。每天有很多人来咨询投资，就是没人下决定，连焦阳也还在观望。据他们了解和分析，人们对他们这些外来人还不够信任。而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获取的。那末怎样才能让他们快速信任呢？最简捷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他们信任的人合作。这就是她们想跟霞宇合作的动机。
可鲍霆语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们边吃饭边闲聊，鲍霆语故作不经意地问：“如果真如王总所说，跟我们的合作是杨总想报恩，那我应该怎么报答杨总？”
一句话，问得两个女人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杨静玉忙说：“不用报答。也是我们公司有幸，想跟你们合作。”
王文佩扬手自顾自地喝下杯中酒，提高声调，不太高兴地说：“鲍总是不相信我们的诚意啊？”
“不是不相信，而是没弄清。”蓝薏婷轻轻插一句话，衬托出她语调的刺耳。这就是情绪信息的传递。当一个人大喊大叫的发脾气时，你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很快能让他平复。如果你也大喊大叫，他就会更加生气的大喊大叫。
王文佩两手一拍，作明白了的样子，语调恢复到正常地说：“怪我没说清，对不起，谢谢夫人提醒。首先，贵公司是本市最成功的地产公司。杨总不但了解公司，也了解两位的为人，值得信任。加上市领导的推荐，还有鲍总在业界的威望。”
“我们是跟贵公司合作分成，还是隶属于贵公司的发包单位？”
“合作，但不分成。”
“嗯？”
“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带头投资时代商贸城。可能鲍总也知道，很多投资人都在观望，这需要有人带头，而且不是一般人，很多人说到你，可见你的威信有多高。项目的真实性、可行性，你都可以从各方面了解。你只需要预估收益，投资就行。”
鲍霆语和蓝薏婷对望一眼。鲍霆语问：“我需要投资多少？”
“你自己定。我们当然希望多多益善。”王文佩笑着说。
“行，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当然，这又不是小事，自然要跟聪明的夫人商量着办。”
蓝薏婷不好意思地说：“我哪里聪明？”
“刚才不是你轻轻的声音提醒我，我根本没感到自己失礼了。感谢，”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你意思一下，我干。”话音一落，她一仰脖子，满满一杯酒，干了。
杨静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问：“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我不懂，你懂吗？”她问鲍霆语。
鲍霆语也摇头说：“不知道。”
王文佩见他两人都茫然地看着她，说：“你这当会计的，可没夫人细心。刚才我以为鲍总不信任我们，有点不高兴，语调也高了，是夫人轻轻说不是不相信，而是没弄清，让我消除了愠怒，也感到自己声调的刺耳。”
一个大刀阔斧往前冲的人，竟然还能注意这些细节，不能不让人佩服，蓝薏婷想。在交际场合，只要谈到业务，蓝薏婷很少开口，只默默地注视、观察，偶尔补充点什么，回来再给鲍霆语提供自己的感受。这也是他们夫妻多年来的一种默契，鲍霆语很喜欢。
晚上回来，鲍霆语很兴奋，顾虑也消除了。人家说得有理有据，既符合当前的事实，也符合各人的利益，确实是双赢。而且他们公司还有他过去的员工，其中的头，跟他已不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更像朋友。他已告诉他他们怎么去她公司的，和他所了解的公司状况，跟王文佩说的差不多。
明天，他想，还要去市里找相关领导和熟悉的工作人员，了解一点官方信息就可以下决定了。
临睡前，他再一次问蓝薏婷：“凭你的直觉，你认为这个项目可以吗？”
蓝薏婷深思一会说：“应该很好。”
“什么叫应该很好？”
蓝薏婷微皱着眉头说：“不知道。不是自己花力气得来的，总不踏实。但又没什么破绽，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杨静玉的表情为什么怪怪的？而且今天，就只有王文佩一个人说，你跟杨静玉熟悉，你分析一下。这可是笔大投入，关系着我们公司的存亡。”
“是呀，必须要慎重。”鲍霆语说，“明天我再找杨静玉了解了解情况。”
“杨静玉是执行经理，已不会跟你说什么情况了。”蓝薏婷提醒他说。
鲍霆语认同地点点头说：“是啊，我再想一想，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