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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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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穿了一件料子很是普通的苍色袍子,但衣摆处绣着的流云纹却十分精巧,他生了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五官俊朗非凡,整个人的气质宛若透过乌云间隙照耀下来的日光,和熙又坚定。

先不论他开口说的那句话,只看他身后跟着神色恭敬的永昌伯老夫人和永昌伯,也能很轻易地猜出他的身份。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皇帝道了一句“平身”,让众人坐下不必多礼。

“不是说谢丫头寻你们有事吗?怎么在花园里闹起来了?闹什么?”皇帝一边开口问道,一边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他的语气、神态皆是平和,似乎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众人一听,皇帝这话询问的对象是卫国公和镇国将军,松一口气的同时默默地低下了头去,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震惊于刚才一番混乱场面的谢娇终于回过神来,她心中对谢家五小姐的怨恨已经到达顶点,冲动之下,她起身几步迈至皇帝面前,“噗通”一声重重跪下。

“陛下,您还记得我姑姑吗?”娇柔的声音好似一道冷风,吹得乌云将阳光遮住。

皇帝缓缓抬起眼眸看向谢娇,过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开口:“谢丫头,你想说什么?”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谢娇的眼中涌出,她似乎真真切切的十分伤心:“有人借着同我姑姑长得相像的面容,心存不轨。那卑鄙之人还牵连着姑姑的名字,这简直是对姑姑的辱没,请陛下为姑姑做主!”

说谢娇傻,她也不是全傻,知道提起谢晚来,谢晚来在这几位面前是什么分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说她聪明,她又没聪明对地方,现下这个时候提起谢晚来并不是好时候,特别是明显卫国公和镇国将军都有异的情况下。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满脸兴趣地问道:“哦?你说的是何人?”

谢娇猛地回首,抬手指着坐在最末尾的谢晚来,忿声道:“就是她!凭着一张脸,不过是从乡下寻回来的卑贱之人,也配沾染我姑姑!这等心怀不轨之人,请求陛下严惩不贷!”

话音刚落,卫国公和镇国将军便皱起了眉头。

皇帝顺着谢娇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当他看见谢晚来的脸时,很是明显地愣怔了一下,而后就直勾勾地看着谢晚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在场众人很快注意到皇帝的神态,都迅速地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谢夫人却是在心里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

“陛下?”谢娇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她想不明白,那贱人就算再像姑姑也并不是姑姑啊,为何人人见了她都要被她迷惑?

皇帝没有理会谢娇,仍旧一眼不眨地看着谢晚来。

谢晚来预料到来永昌伯府或许会发生一些风波,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闹成现在这幅样子,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敷衍过去了。

想到这儿,谢晚来缓缓抬眸,看向皇帝的双眼。

四目相对不过几个呼吸,皇帝的脸上蓦地露出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仿佛拨云见日,天光霎时撒了下来。

只这一眼,谢晚来迅速收回目光,微微垂下脑袋,静静地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

两人的这番动作只有三个人注意到了。温溪之的眉头皱得更紧,赵北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而谢娇却是完全不能接受。

“陛下,我姑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任何人想要模仿她都是自取其辱。”谢娇心中怨恨到了极致,要是平常她早就发火了,但皇帝他们是她底气的来源,她岂能在他们面前耍性子,让他们讨厌,是以她现下格外的克制,分毫没有花园中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皇帝唇边的笑意浅了下来,不过神色仍旧温和:“朕还不知道花园中发生何事了?”

皇帝的态度很是明显,他并不想理会谢娇的这番话。

谢娇的脸色立时变得苍白,她咬着下唇,身体骤然软了下去。

皇帝没有管她,他目光落在了永昌伯夫人身上。永昌伯夫人一个激灵,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皇帝,连带着三人“争抢”的画面也没有漏过。

皇帝一顿,立时面色古怪地看了温溪之和赵北斗一眼,前者面不改色,后者愣了愣,而后自己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谢晚来简直快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心里只想快些解决这场闹剧。

沉默片刻后,皇帝开口道:“谢丫头,这次是你不对,你不该出手打人。”

皇帝的一句话便决定了事情的结果,谢娇见将自己姑姑搬出来都没有,她识时务地没有再闹:“陛下教训得是,臣女知错,臣女确实不该恼怒之下动手打人。”

她服软服得很快,颇为能屈能伸。

“好,犯了错自然该受惩罚。便罚你在英国公府里禁足三个月,好生改改性子。”

“是,臣女谨遵陛下命令。”

禁足三个月实在是不痛不痒的处罚,但皇帝一向偏疼谢娇,能开这个口也算是对谢家的交代了,谢夫人虽然心疼三女儿,但哪敢置喙啊。

谢夫人还暗暗在心中猜测,这次会开口惩罚谢娇,或许是因为乡下丫头那张太过相似的脸,于是心里有多了几分盘算,恨不得立刻寻到谢老爷,同他细细商谈一番。

皇帝“主持完公道”后便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温溪之和赵北斗。

离开之前,赵北斗盯着谢晚来看了好一会儿,而温溪之正好相反,他径直往门外走,好似刚刚在花园中失态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鉴于谢云冬的脸肿得十分厉害,谢夫人也没有多留,她向永昌伯夫人告了一声罪,然后带着女儿们提前回了谢家。

永昌伯夫人的目光从谢晚来的背影上一扫而过,似感叹似佩服地说了一句:“亲家公和亲家母是有本事的人。”

一旁的谢亦瑶听了这句话,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夜半,睡在外屋值夜的依米突然被谢晚来拍醒:“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将我带出谢家吗?”

依米脑袋很快清明起来:“小姐想去何处?”

“去茶舍。”

依米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家。

谢晚来不善拳脚功夫,但她动作却比一般女子要利落许多,她配合着依米,一路上躲开巡查的士兵,顺利地达到了那钦的茶舍。

茶舍的门一推即开,一盏微弱的油灯搁在柜台上,被带进来的夜风吹得明明灭灭。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柜台旁,他低着脑袋头也不抬,只道:“小姐请跟我来。”

谢晚来没有犹豫,跟着人去了茶舍后面的院子。

院子里石桌旁坐着的两人正在煮酒,谢晚来一走过去便闻见甜甜的酒香。

煮酒的那人仍旧穿着白日里的苍色袍子,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温和的笑意瞬间点亮他的双眸:“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