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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应声转身离去。
谢玦望着二婶身影消失在小山之上,便抬脚往远处的小山而去。
翁璟妩饮了一口花茶,便见那因走得急而面色微红,额头有薄汗的崔文锦朝着亭子走来。
从美人靠上站起,朝着那崔文锦一笑,问:“二婶如此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崔文锦心下复杂地望向凉亭中,闲适从容的翁璟妩。
方才在院中与其他妇人闲聊,她们说到翁氏时,第一印象竟也不错。
她心下正有不悦之际,小女儿便跑来与她说了湖心亭的事情。
见着了大女儿,便知得去求那翁氏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会因一匹蜀锦而自扇了耳光,求到了这出身远不如自己的翁氏头上。
可若是今日不求,恐怕会让她与婉瑜颜面扫地,永宁侯府也会因她们而被耻笑,最为重要的是会影响到婉瑜之后的议亲。
暗暗在心底呼了一口气,急急入了凉亭。
一入凉亭,忙拉起了翁氏的双手,面上带着歉意与着急之色:“侄媳,这回是婶婶错了,错在不该贪了侄媳的东西,婶婶在这向侄媳你道歉,待回到侯府,婶婶再向侄媳请罪,但现在还请侄媳帮一帮婶婶。”
双手猝不及防的被握住,还被握得很紧,但翁璟妩却还是从中抽出了手。
不疾不徐的问:“婶婶不说是什么事情,侄媳怎么帮?再者……婶婶为何说贪了侄媳什么东西?”
崔文锦暗自咬了咬牙,开口道:“先前玦哥儿赏赐下来的时候,里头有一匹布,婉瑜那丫头闹着要,我本不想给的,可她又哭又不吃午膳晚膳,我实在心疼,便把那匹布从赏中取了出来。”
翁璟妩露出了不解之色,但随即便恍然,惊讶道:“今日瑜妹妹身穿的蜀锦也是赏赐?!”
崔文锦眼眶一红,眼泪便被她挤了出来。
她抹着泪道:“婶婶只以为这与往前赏赐的蜀锦无异,便想着往后再给侄媳你补回来,可不想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挑给侄媳的……”
“如今他们都觉得婉瑜是家贼,偷了她嫂嫂的珍宝,若是这事坐实了,婉瑜这辈子就毁了。”
说到这,她央求的望着翁璟妩:“侄媳呀,你今日便先应下说是你送给她的,往后婶婶再赔你一匹蜀锦,成不成?”
再赔一匹?
崔文锦说得倒是轻巧。
那极品蜀锦,几乎两年只出十匹,皆上贡到了宫中。
她去哪寻来如此极品?
还未等翁璟妩开口,便忽然从巨大的山石之后传来冷冰冰的一道嗓音:“不成。”
声音传来,亭中几人面色皆一愣。
崔文锦认出了侄子的声音,面露出了慌乱之色。
心道坏了!
这侄子正直得就似那不知变通的木头!
正直到连老太太做错了事都会正面指出,更别说是她这远没来得及祖母亲的二婶!
几人循声望去,谢玦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男人身着黑色锦袍,威严挺立,薄唇紧抿,只需站在那处,便能瞧出他一身凛冽气息,气息中是让人望而生出敬畏的威严。
在谢玦身旁,是缩着脖子站着的婆子,也是崔文锦的心腹。
显然这婆子方才在望风,可谢玦出现,她还未来得及提醒,便被吓得不敢吱声。
谢玦眸色黑沉,脚下步子沉沉地朝着亭子走来。
行至妻子身旁,停下了步子,面色沉如水的望向自己的二婶。
“二婶,做这件事前,是没考虑过后果?还是眼中没有我与阿妩,觉得我便是计较了,也无所谓?”
谢玦语速不急不缓,却字字铿锵有力,目光如利刃。
崔文锦对上侄子的目光,心凉了半截。
若知那蜀锦皇宫库房出来,而是皇后亲自挑的,她自是不会动的。
若是知晓有今日这一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女儿穿着那一身衣裳赴宴。
翁璟妩望见崔文锦那白了又红的脸色,尾指指尖微微上翘,不禁望向身旁威严极盛的谢玦。
心下愉悦之际,不禁暗忖:既他来做了黑脸,那她便做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