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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何故突然发难?如果阿礼有什么礼节不周的地方,还请大王容谅!”阿礼说话之间已将不拉揽在怀中,他想不到堂堂的圣大王会亲自对不拉动手,又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反正你俩今天也出不了慕云轩了。干脆告诉你吧。长公主根本就没写什么书信。”圣碌说。
“那么是大王谎称受了长公主之托?”
“没错!前天探子飞报,阿鬼护送朱令的尸体悄悄去往崖城,却不见尉太的身影。这个阿鬼,身为水族中人,却只听岸城的号令,当真可恶,枉我平时对他偏爱有加,择以时日一定要好好发落他。这朱令尸身既然回窟,却不见尉太的身影。想必他还滞留在外面。果然隼歌儿将你们送来。若不假意长公主令下,尉太又怎么会轻易上我慕云轩来。哈哈,万万没想到啊,自以为所向披靡举世无双的尉太竟然会与朱令双双惨死在外头,倒省得本王多费手脚了。只是这雏儿,当然留他不得,以免后患无穷。而你,如愿从此听我号令,本王可以开恩不杀。”
阿礼看了一眼隼歌,只见他脸有愧色,不敢与自己的眼光相接。恐怕他也被蒙在鼓里的,就算不是,大王有令,他不得不从。阿礼想到刚刚圣碌对不拉下手时的狠辣,直情要将不拉活生生掐死在手中。不禁冷汗直流,深悔没有带着不拉直奔崖城当真失策。如今身陷敌境,后悔已晚。他逼视圣碌说道:“原来大王早就设下圈套,只等我们入瓮。然而人人都知尉太是我们三族的英雄,要不是他击退雍和猛兽,收服了朱令,大王你岂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你的泽城圣大王。大王怎能恩将仇报,是非不分,以长公主之名引我们上钩,就不怕长公主日后兴师问罪吗?”
“恩将仇报?长公主兴师问罪?哈哈,要不是为了讨得长公主欢心,他会拼尽全力?要不是想着沽名钓誉,他有那么好心为了我水族去迎战声势浩大的群兽?他还不是看到崖族受到攻击这才假惺惺地自告奋勇站出来。公主就是瞎了眼,一直以来难道不知我圣碌才是对她最好的人。为了她,我宁愿舍弃无上的荣耀,将我的欲望掩埋在万丈深渊的圣湖里。在四族之中,决寻不到有人对她如此死心塌地。可是,她偏偏视而不见。还不是因为尉太。现在好了,死了,终于于死了,我还怕长公主什么!她的手下那个有能力带兵打仗?那一个能抵挡我圣碌的一根小指头。还有那个什么朱令,早就该捕而杀之。这只畜生,打死打伤我几百个水族弟兄,弄得我泽城鸡犬不灵,鬼哭神嚎。不曾想,尉太这小子和长公主那丫头居然要与它结成同盟,妄想永缔和平。哈哈,和畜生结盟!试问世间还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吗。
本王早就对天发誓,一定要以牙还牙,要朱令和尉太一起惨死在我面前,以报我水族弟子的血海深仇。
现在这个愿望完成不了,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幸好你深知本王圣意,带来他唯一的血脉。我的将士们也赶巧似的刚好抓到了一只愚蠢无比的落单雍和。各有所代,正好凑一对儿。上天待我不薄,虽则与本王初意略有出入,但总算让我得偿所愿。”说着拍了一下手掌。四个水族士兵从偏殿推出一只藤条笼子。笼子里正关着一只金毛猿猴,体型巨大,龇牙裂嘴。只见它不断地撕咬着笼栏,口水横飞,十分狂燥。怎奈笼子乃上古藤条所编,十分坚韧,怎么咬都纹丝不动。只气得它嗬嗬直叫,双眼环视众人,似要喷出火来。忽然看见了不拉,一双怪眼那么眯了一下,只这么一下,突然安静下来,宛似见到了同伴,口里发出低沉的唔唔声。
“看来这畜生是见到熟人了,能死在一块瞧把它高兴地。本大王竟在无形之中做了一件大好事!哈哈哈!”圣碌说完右手一挥,一众护卫立马将阿礼和不拉团团围住。这些护卫个个铠甲护体,身材魁梧。虽则与阿礼巨大的身驱比起来,还没到他胸口。但胜在人多势众,武装精良。
阿礼拳心一握,扬眉道:“大王仍一族之首领,以这种手法哄骗我们前来杀之,就不怕窟里的人耻笑吗!”
“试想死人还会说出去吗,再者,我随便捏个事,又有谁敢二话呢。从古到今,帝王要杀一两个人,还怕天下人耻笑!难道在宫里面冤死的人还少吗?何况能死在本王手里,也算你们福缘不浅。”
阿礼看着圣碌丧心病狂的模样,一时无策。尽管“妙手回春贴”药效神奇,断了的肋骨已经好了六七成,但肩膀上被生物机器人用激光所伤的伤口却还未能完成愈合,新伤旧患集于一身。阿礼清楚自己的身体不可能再来一场剧烈的战斗。他踌躇难决,势难两全,突然单膝跪地,含泪对圣碌说:“大王,自古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阿礼情愿代他受死,恳求大圣放过不拉。不拉当发下重誓,今日之事绝不外传,他日长大成人,也绝不来寻仇!”
“阿礼,你也算是长公主陛下的得力干将。你以为本王是好糊弄的吗,会信得过一个无毛小儿的话。来啊,给我拿下!”圣碌一声令下,早有两个等得不耐烦的护卫上前搭住阿礼的手肩。阿礼慢慢抬起头来,咬牙怒视。“大王真的连个小孩都不肯放过?”
“是又怎样?”圣碌目露凶光。
“尉太,对不起了,我未能将不拉送到长公主身侧!”阿礼仰天长叹,继而对不拉说:“不拉,你害怕吗,和阿礼叔叔死在一起。”不拉双眼茫然,却还是说:“我不怕,阿礼叔叔。但我不要阿礼叔叔死。我们一起冲出去,他们抓我们不着的。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他们建那么高的城墙就是为了防范你和爸爸。但怎么防得住。这些人真是搞笑,连我都不怕它。”
“是啊,不拉真聪明,他们是害怕崖城和树人们,他们心里早就有鬼。”阿礼说着,眼中满含热泪。不拉那么小,仅仅因为是尉太的孩子就要惨死在这里吗。
“你们这些攀爬的怪物和雍和们就是一个德性。不得不防!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束手就擒吧!”圣碌站起来吼道。
“圣碌啊圣碌!既然你不肯干休,我也不会让你苟活。”阿礼说罢左右一抓,两名护卫还不知怎么回事,已被举起砸向圣碌。圣碌一脚一个,将来者踢得横飞出去。阿礼趁机抱起不拉跃出重围,向吊车处冲去。却见厅口处早已布满了护卫,剑戟如林。只稍犹豫,后面一干护卫已经持叉刺到,阿礼连打带粘,夺下几把钢叉,随手一仍,射向厅口人群,他的身子反而退向窗边。喀嚓一声,一掌打烂窗户。不禁连声叫苦,原来楼外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垂下了手腕粗的藤条编织的护网。看来圣碌早就想好了对策,在这慕云轩中布下天罗地网。阿礼只这一慢,众护卫已然杀将过来,混乱之中,阿礼大腿多处受伤。不拉手臂被划出一道伤口,血水淋漓。不远处的笼牢里,那只雍和大孔一声,仿若看不得不拉受伤,想要过来镶助,却囿于笼子的坚固。它拼命揺晃着笼子,拍打,撒咬。四个负责照看的护卫一不小心,连人带笼被它推倒。笼子却只是翻了个滚而已,依然坚固如斯。
“不拉,上悬梁!”阿礼看了一眼殿顶说道。两人迅速窜上柱子,瞬间已爬上大厅顶部最大的主梁处。那根主梁粗大如伞,长戟短剑根本够不着。一些勇猛的护卫想要学着他们从柱上爬去,无奈并无攀爬之功,上不了一两米就如笨熊般滑下来。再有的不上不下,贴死柱子,处境十分尴尬。
雍和通得人性,见此情形,在笼子里竟然开心得裂嘴大笑,手舞足蹈。
被一只生畜笑话,一个年青的护卫感觉受到羞辱,踏步上前,手持樱枪向它腰间刺去,却被雍和应手夹住,刺也刺不进,抽出抽不出,两边拉锯,雍和们手掌坚韧又力大无穷,一对一,水族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那护卫还在那里傻模傻样地发力争持。圣碌气得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将他踢了个狗吃屎,抽出佩身长剑,透过笼子眼向雍和肋下狠狠戳去。这只雍和左手握着樱枪仍是不放,右手便不知厉害地来抓圣碌的长剑。那圣碌并不惧怕佩剑被夺,剑身一抖,雍和四只手指甫一抓住剑身,只听轻轻一声,已经被它齐根削去,掉在地上,痛得它怪叫一声,向后急退,圆睁双眼,惊恐地瞪着圣碌手中那把犹带鲜血的黑色剑韧再也不敢靠前。它捂住伤口呜呜地叫起来,声音长长短短,貌似人在哭泣。雍和那里知道圣碌所带的这把剑仍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名唤“镇颙”,是水族先王们世代交接的宝物,相传持有它就可以战胜旱灾。古人说“颙”是一只能够带来大旱的异兽,人脸鸟身,长有鳞甲。窟里从来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它。但这把宝剑却是人手相授,到了圣碌这里,已经传了二十一代。
“以为本大王真拿你们没办法吗!”圣碌说完转身朝偏殿怒喝一声。一干护卫拿出十几根苗竹,苗竹的末端带着明晃晃的弯钩,一个个对准阿礼和不拉勾去,要把他们硬生生勾拽下来。
阿礼与不拉在梁上来回跳跃,左闪右躲,情形即时逆转,十分凶险。不拉个子矮小,尚可借着梁上的瓜柱、举架来回躲避。阿礼身驱庞大,腾挪不便,手中又无兵器挡格,好几次双脚的脚裸差点被利钩勾中。
圣碌见状,心情大好,转身走回王座。叫道:“给本大王奏乐!本王要好欣赏这支狸猫捉鼠儿的曲子。”大殿里瞬时钟磬齐鸣,器乐喧喧,场面十分儿戏。
阿礼灵机一动,双脚钩住一根金檩,使出倒挂金钟的本事。他力气惊人,对着护卫们戳来的长钩一探一拉,手中立马多了几根带钩长杆。他拿住长杆,往屋顶高处捅去,哗啦哐啷,连价声响,瓦片纷纷跌落,露出顶上斑驳的藤网。阿礼哀叹一声,喟叹自己所料不差。可他仍不死心,又连续划去几排屋瓦,竟没有一处不被藤网覆盖。看来这宫殿是被罩得严严实实的了。
果真听得圣碌哈哈笑道:“没用的。本大王岂会如此粗心,除了地下这三尺厚的石板,宫殿的东南西北方,每一面都用山上最坚韧的百年老藤织网罩住。就是为了对付尔等这些爬墙怪物。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投降,免得多受折磨。若是把我这慕云轩搞了个稀巴烂,我也非要把你们的脑袋搞个稀巴烂不可,我的慕云轩可以再造,你却长不出第二个脑袋来。还有你这只畜生也给我闭嘴,哭爹喊娘的,若再哀嚎,本王先将你烹了剁成块喂狗。”
笼子里的那只雍和听而不闻,仍是呜呜嚎叫,叫声似猿若猴,嗓门时轻时重,音调时高时低,把大殿里的奏乐倒盖了人七八分,变成了杂音一片。圣碌的呼喝声甫歇,众人蓦然听到不远处隐隐似有一声啼叫传来,正好与笼子里的这只雍和此起彼伏,彼落此起,相互应和,仔细听来竟是一声长,两声短。跟着啼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多。开始仅有一只,仅有一个方向。渐渐地叫声越来越多,声音也从一个方向变成了四面八方接踵而来。好像有无数只雍和正蜂拥而至。殿内刹时静了下来。啼叫声已经近在耳边。只听噼里啪啦之声大作,整个宫殿被震得好像揺揺欲坠。屋顶、窗外瞬间如雨点般落满雍和。跟着有的窗棂折断,有屋瓦横飞,底下的人哎哟啊哇一阵乱叫,纷纷被瓦片砸中。瞬间,整个慕云轩就被拆得只剩下屋架和藤网,宛如蜂窝,
不拉缩到阿礼身边,屋架上黄澄澄地一片,全是雍和。它们一只只透过屋架窟窿中伸下手来,作势捞人,龇牙裂嘴。
圣碌脸色惨绿,看着一双双红色的眼睛直发颤:“来人啊,把…把它们全部射死,弓箭手,弓箭手呢…” 愤怒的雍和们口里呜呜叫喊,一只手抓住网格,一只手嘭嘭嘭击打着藤网。“哈哈哈,还是进不来吧。你们有能耐就进来啊…”圣碌见雍和们根本被挡在藤网外面,十分得意。又转头对护卫们下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它们统统捅下去摔死!”护卫们都一时吓得呆了,忘记了如何迎敌,这时听得圣碌旨令,才纷纷恍然,立马掉转枪头,对准雍和们的腹部一阵猛戳。雍和们纷纷躲避,有几只被戳中掉了下去,大部分却爬上了屋顶。有的便抓住枪头一端和护卫们互相拉锯挣持。渐渐地,屋顶上的雍和越来越多,有的站到了主梁,有的站在次梁。越来越拥挤。每只雍和少则两三百斤,重则四五百斤,突然轰的一声震天巨响,诺大的屋顶,主梁、次梁、瓦砾连同藤网一起塌了下来,整个大殿霎时灯揺柱倒,尘土飞扬,叫喊声响成一片,众多护卫被压死压伤,哀鸿遍地。
“我的慕云轩啊!” 圣碌灰头土脸,露出两只眼睛,惨然叫道。隼歌一脚踢翻一只雍和,纵身跃近将他扶起。
那些压破屋顶的雍和们纷纷站了起来,一只只腰圆臂粗,孔武有力。又有更多的雍和从天而降。它们的毛发金黄,眼睛赤红。大殿里一时金光闪闪,只见它们在夜光下振臂捶胸,嚎叫欢呼。没死的护卫们一个个被它们摔出殿外,惨叫声远远传来。圣碌见大势已去,在隼歌的掩护下趁乱逃遁。
大厅里只剩下不拉与阿礼。他们被几只年轻力壮的雍和逼到墙角,眼看就要如同众护卫一样,被群起攻之,摔向殿外。
“阿礼叔叔,我们上墙?”不拉说道。此时大殿内,四面高墙仍有三面未倒。不曾想他话音未落,还没跃起,雍和们竟然齐刷刷扑嗵伏下,嘴里唔唔低叫。一只背上长着白毛的雍和趴前一步,对着不拉咿咿呀呀,比手划脚,好像在询问,又好像在表述。看样子是这群雍和的“带头人”。不拉根本不懂它在说什么。这只带头雍和突然露出一排利牙,呜呜哦哦,作势欲咬。不拉仍是一脸懵懂,恍在梦中。他向阿礼目视求助。却见阿礼的额头上,汗水一滴滴,如黄豆般滚落。他的肋骨适才在与卫士们打斗之中再次断开。现在身体每牵动一下都痛入骨髓。这些雍和不像朱令懂得人言。阿礼自然也搞不懂它们要干什么。他做出一个拱手答谢的姿势,竟然把这只带头的雍和吓得是抬手伸脚,好大一跳。但它随即认定阿礼勿有出手伤害,稍作镇定,便趋前一步,红眼睛盯着不拉胸前挂着的玉坠,慢慢地伸出食指,轻轻托起玉坠下那颗巧夺天工的骨饰。它深情地看着。接着喉咙里咕咕作响,仰起头长啸一声,这一声有如吹响了头号,所有雍和瞬时跟着齐声怒吼,他们的叫声响彻天地。其中一只块头最大的走上前来,这只“巨雍”身高接近四米,屁股硕大,臂长脚粗,活像一座小山。不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它大掌捞起,如同小鸟一样落入掌中,怎么也挣脱不掉。这突起的变化使得阿礼大惊失色。他劈手一格,想要抢夺不拉,怎奈力气与这只“巨雍”相差甚远,刚搭上,整个人立马被带着飞起,身体瞬间离地飞起。跟着嘭嘭两声背部一痛,仍是身旁两只雍和同时出手,向他击去。只见阿礼身子飞众雍和头顶。扑嗵一声,摔出老远。
“你放开我…放开我!”不拉拍打着“巨雍”的手腕。
巨雍恍若无闻,转身跟在带头雍和后面跳下楼去。
“不拉!”阿礼大声疾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旋即被后面蜂拥而至的雍和推倒,踩踏。他拼命仰起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拉被它们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