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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功成之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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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有事要见教头,叶柒他们跟着去擂台边玩耍子。”

“你怎么不一起去瞧瞧?”

“我不爱去…婆婆,这是怎么啦,他们敲敲打打的在干吗?”不拉望着底下的人问道。

“金独彪插旗自拥在即,现正分资排位,按班授职,婆婆承他瞧得起,给我分派了一个“奉常”的职位,这职位可太高了,负责廷医及祭祀。你瞧底下这帮小妖奉命送来“官牒文书”,那金独彪还以为婆婆我必会感恩戴德,欣然受印。那知我根本不希罕,不但不希罕,一听这声音就烦了,敲锣打鼓的,吵死人了。只好到屋顶来吸吸气、瞧瞧天儿,顺便把他们当耍猴儿看。”

“老婆婆,请下来接受官牒吧,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带头的人喊道,其他的人咚咚呛敲了一阵,齐声呐喊:“恭喜婆婆,恭喜魁奉常!请婆婆下来接受官牒吧。”他们不知道魁山老妪的姓氏,干脆用其名号的第一个字得了。都巴巴地盼着魁山老妪给点赏赐。

“回去告诉金独彪另请高明,我魁山老妪不想做什么官,谁爱做谁做去。”魁山老妪说完,牵起不拉的手,翻身跳回檐廊,进了房间,也不去管这些小喽罗们。听得不拉说即刻就想下山回“云落”正合已意,想到山上立马就要闹哄哄,能早一日离开,便早一日清净。

当下一老一少收拾停当,商量了几句,下得楼来,径出大门。众人没有将官牒送至魁山老妪手中,均怕不能完成王命,回去受罚,纷纷紧追在后,婆婆长婆婆短的不依不舍。

魁山老妪拉紧不拉的手,施展轻功,自往下山之路纵去。不想这些个府丁全是本地山民,轻功虽然有限,平时爬山越岭,却练就一双好脚力,一干人众竟相狂追在后,一边呼喊“婆婆留步”,一边敲锣打鼓。一路下来,搅得漫山遍野鸡飞狗跳,鸟雀惊起。魁山老妪那叫一个讨厌,几次回头吒道:“收起你们的破铜烂铁,再追看我不把你们的狗腿打断。”却仍无济于事。锣鼓声停停歇歇,依旧尾随而来。堪堪追到山腰处,到了晒谷场的地方。叶柒等正在擂台周边闲耍品评,听见锣声,见魁山老妪背着包袱,手牵不拉,神色匆匆下来,便都惊讶地围了上去。叶柒急道:“婆婆、不拉,你们这是做什么,要离开索山吗?这可怎么好。”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啦?”众人问道。

“阿柒,我已经五年没见我的义父义母了。我央求婆婆走山上大路,就是为了来和你们道别。”

众人均露出不舍之意,却又不知如何挽留。

靖海走前一步说道:“现如今大事在即,我们都想建功立业,如此一来方不负在世为人一遭。不拉,你该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共襄盛举才是,怎么反倒急着要离开呢。”

“是啊,不拉,留下来吧!”慧书上前说道,拳拳之意溢于言表。

不拉望着一张张恳切的脸,说道:“想我到来之初,还和靖海打上一架,除了阿柒,你们都不太欢迎我。可是在我腿脚不行的时候,你们不再有成见,多来作伴,还不时带好东西给我,讲笑话儿替我解闷。这些我都记得,我何尝舍得你们。只是我离家日久,家里人不知如何担心。你们且让我回去,他日若有机会,我们总能相见不是。”不拉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连云继续说道:“我既不欲参加选拔,又必是迟早回去的,就想早点去看望我义父义母以及众长老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盼有人能说服不拉,让他留下。

叶柒想了想说:“你一般要走,总要辞了教头再走。”

“我正想当面和他请离,更要叩谢他栽培之恩。教头他人呢?”不拉问道。

“方才还和大当家、三当家在此地查点,着人加了六把大师椅。这会想是进府里磋商去了。”靖海说道。

大家没说几句,那锣鼓队已从远而近,咚咚呛呛敲了上来。好些村民闻声而至,煞时间闹哄哄的将不拉与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突然空中一阵大风刮来,落下两个怪人,身带彩翼,将围观者逼得后退数圈。只见两人收羽合翼,目光炯炯,环视众人。就听金独彪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有请瀛洲高人!”

魁山老妪忙将不拉扯过一边悄声道:“我们该走了。”趁着大家的目光都被那两个长有翅膀瀛洲人吸引过去,两人转身从人群中溜走,往下山小路疾行。

“可是婆婆,我还没面辞教头!”不拉边走边说。

“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不走,难保多生枝节。自古举事乃大逆不道之罪,与崖城已成水火,兵戎相见事所难免。我们在此五年,均对山上地形多有了解,这一走,金独彪未必没有顾虑。正好趁他此刻忙于接待贵宾,无暇他顾,先走为妙。”

“崖城会和索山打起来吗?”

“这是迟早的事,崖城绝不会看到在它东边出现另一个泽城,更不可能看着索山坐大不理。退一步讲,就算他们不来,我看金独彪野心颇大,等他羽翼一丰,也必誓师去打崖城。之前婆婆小瞧了他,以为就他索山这几千人能成什么大事。近些天看见不断有异域奇人不远千里前来襄助,才知道他还是颇有神通,倒让人不可小觑,就拿刚才那两个瀛洲“鸟人”来说,往往大鹏一展,日行千里,极擅长在深夜突然从天而降,偷袭城寨,劫人掠货。来,固然毫无征兆,去,亦说走就走,可谓难防难拦,神出鬼没。”

“那就没有可以对付他们的手段了吗?”

“也不是没有,可以用细藤结成天网拦住,以强弓射杀。”

“为何他们会长出翅膀?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你方才没细看,他们身上那些不是真的羽翼。只是掌握了缝制飞羽的密决,将之按照巨鸟翅膀的形状绑实在两臂而已。”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能从肉里长出飞翅来呢。”

魁山老妪停了下来,两道烟眉微微一拢察看地势。再下不远,便是山地平原,一望百里,杳无人烟,料想最近的村庄也在百里开外。

“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无人居住,想必之前都被索山人欺负怕了,全部迁离他 走。”魁山老妪说道。

“可是婆婆,我怎么觉得索山人也没那么坏,至少“三煞”对我们还是挺好的。”不拉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想着有要用到我们的地方。不拉,人心叵测,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大多人是敌是友往往因利横跳,反复不定,今日与你推杯换盏,明日就可拔刀相向。婆婆我是见得多了。”

“但愿我与叶柒、靖海们他日不会成为敌人。”

“但愿吧,金独彪举事之后,必先整合附近村庄,收编周遭游散势力,尔后西下他图。云落村地处泽城之东,不远不近,就看他要不要将之收入囊中了。”

“如果不顺从他们,他们就会放出毒山狡。”

“或许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村庄而动用山狡。”

“万一驱赶而来呢?”

“暂时避之,伺机反击!”顺山路而下,这时两人已能听到山脚下毒狡发出的低吼声,一如猛兽在侧,鼻息可闻。

两人站在一处高地稍事休憩,并没发现左近有喂养毒山狡的“狡房”,心下松了口气。眼看幕色低垂,行将天黑,必须在深夜来临之前离开这片沙石平原,否则到了晚上,无遮无掩,野兽袭击难躲难防。不拉争着将魁山婆婆身上的包裹背到自己肩上,正想施展轻功,朝南纵去。突然听到一记短促的哨声从东北方向响起。紧接着毒狡的吼叫声在东南边此起彼伏。二人心想,原来狡房就在左近。怎么突然燥动起来,是有个私放爆竹吗?正疑心处,不拉眼尖,看见天边西南方向,有一小朵乌云向山这厢快速飘来,状似十分诡异。乌云飘动极快,只一瞬间已经来到眼前不远,云里蠕蠕而动,竟是七八只老鹰连袂而飞。它们一字排开,每一只上面都坐着一个戴着面罩,持着强弩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