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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拉与魁山老妪也不知穿过多少五颜六色的草地,淌过多少条清洌的浅流,几天后,终于在晨曦时看到了云落村。
“婆婆,前面就是云落村了,我义父义母的房子便是村前的两间瓦屋。现在被挡住了看不见,我们沿着河边走过去即可。这条小河它绕过村前,然后直达摘星崖下的深谷呢。”不拉欣然说道。
魁山老妪看着远处的小山村,只觉平平无奇,不拉会欣喜若狂只因回了家。
两人很快来到村后,熟悉的沙石小路除了两边小草长高了似有不同,其他的却也没什么不一样。村角处粉鸽子坐过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此时不知去到哪里讨吃的。不拉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义父带着他和阿心去老爷宫经过时他说的预言,后来似乎应验了,勒格寻到村里来,要掳走他,幸好一众坏人被清忧老者击退。
两人路过河藤树时,听到几个小孩躲在树叶间嬉闹。有个声音尖锐短促,似乎正是阿猴在叫嚷。不拉一阵恍惚,很想上树和他打个招呼。但很快想到,阿猴和自己年纪相仿,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了,怎么可能还在玩“守镖”的游戏。
两人一路遇到了几个大人,却都不认识不拉,眼神交汇,以为是村里来了陌生人。有一个人就坐在自家的门口,一直看着不拉和魁山老妪走到力绰屋前,敲开门。出来的正是阿香。
不拉兴奋叫道:“义母!”
“你是…不拉?”阿香喜道,要不是不拉口呼“义母”她一时真不敢相认,不拉长高了好多,相貌也改变不少,但细看之下,便认出是不拉。这些年没见,她自己也胖了些许,头脸似染秋霜。不拉看在眼里,眼泪都快出来了,点点头哽咽道:“是我,义母,是不拉回来啦。”
“孩子,这么多年你跑去了哪里,我和你义父无日不在想你,一直担心你。他找了你好苦,来,快进屋里来,我到田里去唤他,快进来。”阿香含着泪,忙着将不拉扯进屋里。
“义母,这是婆婆。”不拉说道,回身请出魁山老妪,简单叙了身份。
“好、好、好,多亏前辈你照料,都进来再说,真是的,你义父前前后后出去不知多少次,总不知你的云踪,急死人了。现下可好了,人回来了。要是阿心、阿德知道了,不知该高兴得怎么样。”
“他们人呢,在老爷宫练武吗?” 三人入屋坐定后不拉问道。
“你倒不知,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去了泽城有半年了,中间也没捎个信回来。年初泽城有人来招募。说现如今宫里新换了大王,勤政爱民,极有抱负,特来选拔德才兼备的文人武生到城里为官,与之共襄盛事,助兴社稷。村里的人听了有说去的,有说不去的。阿心、阿德听了和阿猴一商量,三个小子想到自己学了几年功夫,闲着没用,便磨拳擦掌,征得你义父及长老们的同意,急急打了包袱随来人走了。虽说我们村里的人世代居住在村里,自耕自足,倒也不必到外头去闯荡讨饭。只是孩子们大了,总归有自己的想法。泽城现时也不再垂涎我们云落这个膝盖大的地方,让孩子们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我和你义父一商量,就由着他们了。再说泽城离这里纵是道路险阻,却近在咫尺,那天地里农闲,我们便也瞧瞧他们去,好开开眼界。”
“原来如此,要是早点回我也跟了去才好。义母先和婆婆叨叨,我找义父和长老们去,拜见一下就回。”不拉说道。
“甚好,也该去看望长老们。他们也十分挂心你。年间连着去崖城找了你几趟,总是空手而归。瞧瞧,这不就回来了吗?那崖城里的公主也亲自来了好几回,坐着七彩的凤凰从天而降,啧啧,真是人小鬼大,不依不挠,端着一副皇家气派。不过话说回来,长得煞是好看的,要不是阿心认得,我们都不知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阿香说道,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了,心里甭提多高兴。
“她来了好几次吗?”不拉转身要去,听了义母提到绘晴,不由得站住问道。
“四、五次之多,说起来倒有一年多没来了,是不是也以为你…咳,不提这过去的事了…我们走吧,找你义父和长老们去,我都等不及要告诉他们了,走,我也一起去。”阿香脸上挂着笑容说道,领着魁山老妪和不拉一起出了门,直奔田头,找到了力绰。父子俩不免一阵欢喜,几个人又皆同走到老爷宫,与长老们相见,叙了别来情事。不拉又请魁山老妪与众长老们一一互见。
“没想到你多经磨难,却学了一身功夫,也算因祸得福。” 奚长老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许、方、卓、福,几位长老跟着欣慰地笑道。
“现如今你安然回来了,大家总算放心。但有一条,不管你学了多少上乘的武功,长老们仍是你的师父,以后仍要唯长老们之命是从,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得稍有拂逆之心。”力绰正色说道。
不拉连连应诺,又一一跪拜了五位长老。
奚长老连忙止住说:“这些都是小事,不拘细节。适才福家阿顺外出回村,说起索山已经收编了好几个邻近的村舍,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单靠天上攻击,果然没能重创他们,反而逼得他们提前扩张地盘。”魁山老妪说道。当下将她们离开时,索山正被不明鹫鹰攻击的事简约说了。
“这么说来,他们快就要攻占这里,听阿顺说,他们将山民们组成三支分队,一队五百来人,配了两只毒山狡,一位瀛洲“鸟人”,所到之处,压根没遇到过多大的抵抗,沿途村庄纷纷表示愿意归附。” 奚长老环顾众人说道。
“难不成我们也要归附?”许长老气鼓鼓说道。
“老卓不要急,这不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吗。” 奚长老说道。
“有什么好商量的,来了打就是,难道我们还怕他们几百人。” 性子最急的许长老说道。
“如果阿顺所说属实,他们人是不多,只是村里能打的也不多,况且还有两只毒狡,如何抵敌是个问题?” 卓长老缓缓说道。
“把阿心和阿德叫回来,加上我们几个,村里的壮丁,大致也有一百来人。”力绰说道。
“阿心、阿德已然身披戎装,未经允许,岂能私自离伍。纵然回来,对方五百多,我们一百多,以一敌五,仍是难有胜算,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福长老环顾众人,不缓不急说道。
“老福说得对,没有万全之策不如先韬光隐晦。”奚长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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