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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说,我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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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磊的工作越来越忙碌,与唐朝几乎三天见不到两面,有意无意的,穆云磊开始避着唐朝。他害怕看到唐朝沉醉在爱情里的模样,也怕那个电子音再次出现。也因为他工作越来越努力,形象好气质佳,被一个大领导看中,去当了演说家。

演说家要背记和论文一样长的演说词,领导说这才是框架,真正的内容和核心还要靠穆云磊自己理解之后再添加润色。也就是那时候,他开始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群人——帝国联盟曾经的战士。

有的人曾经风光无限,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看自己的故事。有的人依然风光无限,在功成名就的年纪里把这当成一项参观任务。

“小战士,你过来一下呀。”

穆云磊快步走过去,这是位迟暮的老人,身上却有种年轻人都没有的朝气,好像…是一种对活着的渴望。老人家指着墙面上的一处名字问他,“你知道他的故事吗?”

穆云磊自信极了,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老人家慢悠悠地开口,“那是我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穆云磊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心情和头发一样十分炸裂。既有种见到真人的不可思议,又有种被老人家顽皮的表现所惊讶,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在这个位置上,穆云磊看见了很多人,也听了很多人的很多故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跨越了平行时空去感受了一种情怀。也就是那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不管唐朝喜欢不喜欢自己,他幸福就好了。自己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一无所有,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想要贪念得越多呢,只要唐朝还活生生的,好好儿的,在身边就好了。

穆云磊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唐朝说,他好不容易抽开身,往房间跑。却看到大家都拿着电子光脑,要么在通话要么在打游戏,也就他行色匆匆。他开始楼上楼下地找唐朝,最后在一个小小的犄角旮旯里找到正在全神贯注和心爱的姑娘通话的唐朝,那一瞬间,他五味杂陈。他听到唐朝对女孩儿说,“我给你买了情侣服,你要记得签收,平时不要老不吃饭……”明明是能够想象得到的话,明明是很正常的情侣之间的关怀,却让他像被刀子扎了一样,轻手轻脚的往外退。他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谁能这么快就接受。

那天之后,穆云磊又被领导派去了竞争故事会巡演的名额。穆云磊每天跟着乐器练习“啊啊啊~哦哦哦~”的发音;站在舞台上练习站姿、找对舞台位置、训练手部动作;按照稿子模拟故事情节、研究声线的抑扬顿挫……

巡演开始那天,那位伯乐一样的领导告诉他,看完这场巡演,他就要走了,有任务必须得他去,现在无人区的形势很不好,那些怪物开始躁动起来。

穆云磊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发现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每天安安稳稳,文文艺艺的生活,快要把他消磨在日常里了。

在这种恍惚感里的穆云磊,以及单位所有人要被上级单位抽考了。他们背着60斤左右的东西徒步行走了30公里,目标是一天内到达考核地点。

穆云磊第一次面对这种长时间步行的考核,出发前老霍给他准备了软鞋垫、厚袜子、弹力腰带……穆云磊给自己的水壶灌满了水。真正上路了之后却发现,大家身后总有一辆救护车,里面有足量的矿泉水。

30公里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刚出发的时候,年轻气旺的家伙们还会唱着歌,摘下头顶的树叶。他们走过车走的路,人走的路,不过人的小道……徒步穿行在隧道里会是什么感觉?是听不见声音的感觉;是声音震裂耳膜的感觉;是过车的时候风会刮的脸生疼的感觉;是看不到尽头的感觉……徒步行走在高速路上会是什么感觉?是毫无遮挡物的感觉;是靠近护栏就会掉下去的感觉;是被晒到干裂的感觉……

“小穆,给大家唱首歌吧。”

“好啊。大家想听什么类型的?”

“什么好听就听什么。”

“少喝酒,伤心比伤肝多

少熬夜,夜越深越迷惑

别难过,大风大浪在后面呢

要攒钱,房再下是个窝

选对路,比努力管用呢

可以穷,只要是自己最爱的工作

好好陪她,别让她寂寞

毕竟谁愿爱情里蹉跎

委屈留给自己兄弟说

抽空暖暖爸妈

……

也许有人就陪你这一程不会再见啊”

一个兄弟啪的就拍了一下穆云磊的头,把他从那种情绪里赶了出来。

“你咋唱这歌呢?”

穆云磊一回头,兄弟们有的抿着嘴,有的眼眶红红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想女朋友的,想爸妈的,过得不是那么如意的,原来并不止自己。但是他们都还在往前走着,他们也许一无所有,但是还有这群兄弟、有彼此。

晚上安营扎寨,一个轻飘飘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帐篷。“小穆,我俩挤挤?”

“好啊,求之不得。”

两个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大男人,挤进一个狭小的帐篷里,倒头就能睡着,但总会有一个清醒着留意外面的情况,一个醒换下一个睡。

挨到了天亮,队伍开始被分组,进行考核。第一个项目就是速耐,不同路线上,能看到各个小组互相帮扶着往前奔。大中午的项目是游泳,这是所有项目里面大家最不愿意面对的。因为30公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更不可能全员无损伤。大多数人在各种防护后都还是会满脚掌的,满肩膀的血泡。

进入泳池,大家都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像触电了一样,好一点儿的眼角疯狂的抽着,痛觉神经敏感一点儿的,就开始不停地跳脚。跳着跳着也就热身完了,游着游着也就没有知觉了。穆云磊为了不被发现墨绿色手环的异样,也跟着一起跳脚,龇牙咧嘴。

穆云磊在大队伍里面,身上的细胞向他传达着疲惫和难受,心跳却向他传达着满足和渴望。他的脸上多了些真挚的笑容,一扫之前的迷茫。如果可以,他想永远这样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