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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错盘算放虎归山,坚信念厉兵秣马(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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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处父送别了孟明视三人,蔫头耷拉脑地回去报告给晋襄公,晋襄公还心存幻想呢,希望秦穆公能像楚成王治死成得臣一样,杀了孟明视他们。

谁知,秦穆公听说孟明视三位将军空身回来了,就穿了孝衣,亲自到雍城城外去迎接他们。孟明视三人见了秦穆公,扑通通都跪倒在地,哭着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孟明视以额触地,砰砰作响,鲜血直流:“主公,都是我太大意了,才中了晋贼的诡计,害得将士们惨死。不是我孟明视贪生怕死,之所以苟活下来,一是为了能让主公知道事情的真相,二是请求主公一定要为死难的将士们报仇,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在异国他乡!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啦,请主公赐我一死,以向死难的将士们谢罪!”

秦穆公把他们三个人一一扶起来,流着泪说:“别说啦,即便是有错,也是寡人有错在先,都是寡人不听你们父亲的话,才害得你们吃苦受罪,也害死了那么多秦国好儿郎,责任全在寡人身上。”说着,君臣的手握在一起。

秦穆公接着说:“都别难过啦,就算是你我都死了,也无法改变现在的事实。我们死了,更高兴的是敌人,那样的事我们可不能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这个面子找回来。晋国已经和我们彻底撕破了面皮,那我们就不用再有所顾忌啦,不必做什么事还要遮遮掩掩。晋国这个绊脚石,我们迟早要搬开!”君臣几人把悲痛埋藏进心底,化为力量,同仇敌忾。

转眼两年过去了,秦国厉兵秣马,积蓄力量。公元前625年,在孟明视的要求下,秦国发兵攻打晋国。

晋襄公这两年啊,也没有闲着,自从孟明视他们逃走以后,他就老是惦记着孟明视临走时所说的那个“三年之约”,所以呀,处处提防小心,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两国一交战,孟明视是带着仇恨来的,结果,仇恨大于理智;晋襄公却应对得当,到处是铁板一块,秦国看着很猛,但是“当当”几拳都打在了铁板上,呲牙咧嘴地又打了个败仗,铩羽而归。

回到秦国,孟明视把自己装上囚车,让人推着去见秦穆公。秦穆公则亲自为孟明视打开囚笼,语重心长地说:“咱们一连打了两回败仗,值得我们深思啊。寡人以往只注重扩充兵马,却忘记了对国家的治理和老百姓的难处,寡人想来想去,这是在舍本逐末呀。孟明,你也有毛病,也要好好地总结。好啦,咱们有错就改,在什么地方跌倒了,就要在什么地方再爬起来!”君臣的手再一次握在一起,秦穆公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孟明视他们。

经过这两次失败,孟明视不再自负,变得沉稳了许多。这年冬天,晋国骚扰秦国边境。孟明视闭关不出,嘱咐将士们,只要守住城就行,一律不允许出去对敌。晋国将军先且居在城外挑战:“孟明视,你已经道过谢了,今天我来还个礼儿,请将军出来把这个礼儿收了,不要不懂礼数啊!”面对如此侮辱性的语言,孟明视充耳不闻,给对方一副吓破了胆的感觉,还故意让晋军夺去了两座边城。而这种假象掩盖的,是他卧薪尝胆,孟明视咬着牙咽下了这口窝囊气,却在暗地里加紧训练兵马。

公元前624年,孟明视再一次请求去攻打晋国。他对秦穆公说:“这回要是再败了,我决不活着回来!”

秦穆公笑了:“再打败仗,我也没有脸回来啦。”然后,又一脸严肃地对孟明视说:“咱们一连败了三回,别说中原诸侯看不起咱们,就连西方的小国和西戎部族也都不服咱们管了。这一次,不把晋国干趴下,我们绝不回来!”

孟明视做了充足的准备,挑选出国内的精兵,准备了五百辆兵车,攻伐计划制定得井井有条。秦穆公拿出大量的财帛,把士兵的家里全都安顿好。全国的老百姓纷纷拿出自己的钱财和粮食支援秦国东征,秦国的士兵们也都憋足了一口气,一时间,全国上下请战的气氛异常高昂。大军出发那天,沿途的男女老少都赶来送行,“赳赳老秦”的歌声响彻云端。

大军过了黄河,孟明视对将士们说:“咱们这回出来,就是有进没退!现在我宣布,把我们的渡船全都烧了,我们只有向前,没有退路!”士兵们齐声高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孟明视济河焚舟,把全军置于死地而求后生,他自己做先锋,冲在最前面,士兵们在他的感召下,红着眼睛往上冲,憋了三年的委屈和仇恨,在这时候全都爆发了出来。秦军势如破竹,一战,便攻破了晋国重镇王官邑,然后长驱直入,夺回了上次丢的两座城,接着又打下了晋国的几座大城。

晋国上下一时全都笼罩在一片惶恐的气氛中,晋襄公急忙下令:“秦军来犯,晋军只许守城,不许出外跟秦人作战。”

秦军在晋国的土地上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嗷嗷”叫着四处找人打仗。可是,没有一个晋国人敢出来跟他们对敌。秦军强攻晋国的城池,又接连拿下了几座城邑。不过,秦军的后勤供应也越来越困难了,再打下去,就成了强弩之末。

于是,有人对秦穆公说:“晋国已经屈服了,我们不能过犹不及,再打下去,就对我们不利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崤山掩埋掉将士们的尸首了,这样就可以擦去以前的耻辱。”秦穆公率领大军转道崤山,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白骨皑皑,那都是三年前战死的将士们,他们一直在这里仰天守望,等待着亲人们的到来。秦穆公亲自动手,全体将士们一起,把这些阵亡的秦国士兵的尸首收拾起来,用草裹了,埋在山坡上。秦穆公穿上孝衣,举行了祭奠仪式,情到深处,不由地放声大哭。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更是哭得伤心,全军恸tong 绝,一片肃萧。

秦军大胜而归,一时名扬天下。西边的十几个小国和部族,听说秦国将不可一世的中原霸主打得躲起来不敢应战,纷纷换了一副嘴脸,争先恐后地跑到秦国来进贡,归附秦国。这一下,秦国就扩张了一千多里土地,成了西部的首领。周襄王顺水推舟,打发特使到来到秦国,赏赐给秦穆公十二只铜鼓,正式承认了他的霸主地位。

就这样,在晋文公之后,新的一代春秋霸主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