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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放过他吧!”只见越女阿青用身护在一个白衣男子身前。
她面前有一只白猿,只见白猿呜呜了一阵子,放下手中的竹剑,大踏步的消失了。
“阿青,你白公师父说什么啊?”白衣男子说道。
“武王伐纣之时,截教阐教争斗不休。纣王张皇榜,举异士。最后一战梅山七怪揭榜去阵前效力,打得西岐军队落花流水。怎奈女娲娘娘显圣,用至宝‘山河社稷图’擒住了七怪之首的袁洪,又用陆压真人的‘斩仙飞刀’将其斩杀。袁洪觉得世外神圣大能插手此事,甚是不服,因此精魂不灭,夺舍白猿,便是我师白公。”阿青看着目瞪口呆的白衣男子,继续说道,“因此剿灭周朝是我师的毕生心愿,之前齐桓晋文都是周氏宗伯,秦穆楚庄也心向周氏。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域外的吴王阖闾,又有伍子胥孙武这两大将星辅佐,吴王求我之时,偏偏被你给劝住了!我师父能不生气吗?”
白衣男子说道:“我投奔越国之后,也拜得名师,叫作计然。师父精通阴阳星相,兼通经济筹算,在我的冠礼上,他为我取字少伯,就是告诉我大周气数未尽,越国可以做最后的王伯。”
“范蠡哥哥,其实我也知道。吴国就算能够灭了大周,可是吴越相连,吴国强大后,必然会灭掉越国的。我虽然想找楚王复仇,又是女流之辈,但我也始终没有忘却——我是一个越国人!”
范蠡将越女阿青揽在了怀里。哪个少女不善钟情,哪个少男不善怀春?
而此刻,阿青却将范蠡推开,说道:“我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莫被这个男人骗了,他此刻喜欢的明明是那个浣溪沙的西施!”
看着跑开的阿青,范蠡暗暗说道:“师父说过,只要计划周密,言行没有破绽,这个天下便没有难事。儿时救我的那个仲由哥哥,听说已经是孔夫子的得意弟子了,我也该拜访一下他了……”
“少伯,喜事喜事。楚王熊壬得了‘湛卢’宝剑了!”一个穿葛衣的男子说道。
这名男子,正是范蠡的老乡文种,字少禽,从楚国宛邑来投奔范蠡的。
原来大周铸剑第一人是越国的欧冶子,曾铸造了五柄神剑。后来吴国势强,为了结交吴国,越王允常将其中的三柄赠与了吴王。这三柄剑分别是“湛卢剑”、“磐郢剑”和“鱼肠剑”。
当年专诸刺吴王僚的正是第三柄“鱼肠剑”,专诸身死后,阖闾以“鱼肠剑”为不祥,函封不用。阖闾最喜欢的女儿叫胜玉,有次吃鱼觉得味道甚美,就把剩下的半条送给女儿吃。结果胜玉以为父王用半条鱼侮辱自己,证明他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于是就自杀了。阖闾听到之后非常悲痛,就用第二把“磐郢剑”给她陪葬,还因此迁怒杀死了近一万名无辜者。
而第二个月,唯一那把“湛卢剑”就出现在了楚王的宫中。据楚人讲,那晚光芒大盛,是因为吴王阖闾失德,所以这柄被誉为“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的“湛卢剑”才会飞到楚宫来寻明主。
对此,年仅二十的楚王熊壬非常高兴,专门找来楚国第一相剑师风胡子入宫鉴定,结果果然是那把“湛卢剑”。从此楚王即佩于身,以为天瑞。
“楚国自此多祸也!”作为一个楚国出生的人,范蠡不仅没有开心,反而忧虑了起来。
果然,吴王阖闾失剑之后,觉得是楚国人盗走的,因此又杀了宫里几十个人。
之后寻访到欧冶子的师弟——吴国民间铸剑第一人的干将。要求其打造一把和“湛卢剑”一样好的神兵。
欧冶子本是大师兄,“湛卢剑”本是天下第一剑,和他一样好,谈何容易!干将采五山之铁精,妙选时日,天地下降,百神临观,三百童男装炭,三百童女鼓风,如是三月,金铁之精不销,纵然是干将也不知是何缘故!
思之再三,两鬓皆白。一日忽然梦中大悟,叫来妻子莫邪,说道:“我梦到了一个场景,师父当年为冶铁不化,与师母俱入炉中,然后剑成!”
妻子莫邪说道:“夫神物之化,须人气而后成。今子作剑三月不就,得无待人而成乎?”
干将说道:“今吾铸剑不成,莫非亦若是!”
莫邪说道:“汝师能烁身以为神器,吾何难效之?”
于是莫邪自投于炉中,顷刻销烁,金铁俱液!当晚剑成,成就雌雄二剑,即名先成者为“干将剑”,后成者为“莫邪剑”。阳作龟文,阴作漫理。
干将藏匿其阳,只献上了“莫邪”剑。吴王试之以石,应手而开。今日虎邱“试剑石”仍在。
后来吴王知道还有一雄剑,捉拿索要。干将取剑出观,口中祷曰:
超此冥冥兮,
别有太元。
纵然庶品皆灭兮,
彼则永存。
此为至上之情义兮,
独以诚敬可达。
神龙皆寓其中兮,
由之傲视群伦。
何曰不返而归去来兮,
与彼同上于列星……
祷毕,只见其剑自匣中跃出,化为青龙,干将乘之,升天而去。
诸人只能回禀吴王:干将疑似已作剑仙,上于列星了。
吴王阖闾听闻,叹息良久,更加珍惜那把“莫邪剑”了。
在越女阿青拒绝了做吴国剑术教师后,吴王只得在兵刃上加强了。他在牛首山山上筑冶城,铸剑数千,号曰:“扁诸”,意思是每一把剑都像是一个简易版的刺客专诸一样勇猛。
他又重金悬赏会做其他好兵刃的工匠,其中有一个金钩师为了重赏,将自己两个儿子杀了,用血来衅金,遂成二钩,献于吴王。阖闾试之,果能断一切普通兵刃。此后和莫邪一起,常佩左右,号称“吴钩”。按照这双吴钩的式样,给军队配备了充足的仿版“吴钩”。
果然吴军武器精良的军队横扫了楚国,三万吴军对二十万楚军——而楚军溃败。
这次战役史称柏举之战。军师孙武也一战封神,以至于以后他的《兵法十三篇》被尊称为《孙子兵法》!
而此次带兵的主帅之一伍子胥也大仇得报,虽然平王死了,他的儿子熊壬逃了,但总有逃不了的。伍子胥将楚平王的尸体从坟墓里拖出来,亲手挖掉了眼睛——这个有眼无珠的昏君杀死了自己的最亲爱的父亲和哥哥。
这还不够,他将尸体进行了鞭尸!鞭尸在大周任何一个封国都是违反礼制的,况且伍子胥毕竟本是楚国人。
所有的诸侯国都开始了谴责,此时身在秦国的楚国大夫,伍子胥以前的好友申包胥。他的名字起得很好——申包胥,他本人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包”得住“伍子胥”!于是他写信提醒道:够了,即使再大的仇已经够了!你和孙武虽是将星,也难逃“道”的惩罚!
而伍子胥,觉得毕竟让楚王逃走了,没法断楚平王的后,是多么的遗憾啊!因此他回信道:我当年为了躲避楚国的追杀,而一夜白头才过了昭关,现在日暮途远,倒行逆施又如何?
他不仅鞭了尸,还让将领们睡了没有逃走的皇室女子——其中包括现任的楚国王后,既然没法断你的后,我就睡了你的“后”!
伍子胥忘记了一件事情,他只是主帅之一。一个握有兵权的楚国人,又由一个齐国人做军师,自然不能让他们绝对掌权。因此真正的元帅是夫概——吴王的弟弟!
被胜利冲昏头脑的他不顾军师孙武的建议,居然用《孙子兵法》上的原文将孙武怼了回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只是军师的“命令”!
听到这个话,比孙武更懵,比伍子胥更慌的居然是吴王阖闾本人!
“君命有所不受”?你想干什么?
再加上楚国大夫申包胥的眼泪,强大的秦国出兵了!对,是眼泪。世人皆知道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可是有时候眼泪也是男人的武器——超越千军万马的武器!申包胥在秦国君臣犹豫不决之际,居然在秦国的朝庭之上哭了七天——整整七天!
任何一个能哭七天的情感绝对是真实的,哪怕“黑手”都会帮他,何况是赳赳老秦,有着伙计思想的老秦人呢?他们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军歌,奔赴了战场!
吴王阖闾正好趁这个机会下令撤兵,那个“君命有所不受”的弟弟也知道,伍子胥和孙武一撤,他留在战场上只能使用《孙子兵法·谋攻篇》里面“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的最后两句了。
否则,他所带的军队只能像《孙子兵法》里写的那样,“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