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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回头看向女人。
女人穿着不合身的云水袍，脸颊瘦削凹陷，但并不显得难看，甚至有些凄苦迷离的美。
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夏柠会突然这么问自己，错愕又慌乱地摇头，“不是我，我没杀人……”
其余人也不信，这么一个瘦弱的女人，哪里能杀得了比自己壮硕几倍的男人。
那些死去的人，只除了一位是个中年女子，其余全是男人，更何况还有一位筑基修士。
夏柠面色平静地望着她，冷淡又犀利的目光，将巫倩看得浑身入坠冰窟，嘴上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已经摇着头，想表达自己没有杀人。
然而她的可怜并没有引起那位仙子一丁点怜悯。
夏柠慢声细语：“若不是你杀人，那便是你舅舅冤魂回来给自己报仇，那我便将他的魂魄招来，审讯一番便知道了。”
这话令巫倩所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随后疯了一般吼叫，“不，你不能打扰他，你们都不能！”
众人被她这样凄厉的声音吓到，然而，很快有人看到，在巫倩的身后，慢慢出现一道道黑气，黑气越来越多，凝聚成了一道可怖的鬼影。
巫倩瞪着夏柠，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们为什么要救下我！”
“既然救下我，那我报仇怎么了？”
“那些人，那些渣滓，他们该死！”
鬼影似乎与巫倩通情，也在痛苦的嘶吼，形状越发像是男人。
“是……是那些邪祟，它们居然组成了鬼影？”
张浩瀚惊讶说着，理论上邪祟可入体侵害人的健康，也有些厉害的还能操控人的心智，激发负面情绪，可像这样直接在女人身后凝成鬼影守护的还从未见过。
村民们这时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你，巫倩你疯了吗，居然敢杀人！你为什么杀人啊？”
“你怎么能杀人，巫甲做错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忘记，你父母双亡吃不上饭时，是我们家一口一口省出来给你吃的，你居然恩将仇报，当初就该饿死你！”
巫倩听着，尖锐嘶吼：“放屁！”她瞪着那些人，眼眸通红，恨意令她身后的鬼影越发凝实。
“你！”她目光盯着一个人，“你口口声声说，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就饿死了，哈哈哈，多可笑啊，要不是你们家贪婪，抢走我爹娘找到的灵药，又怕事情败露，便狠心推他们下悬崖，我怎么会成为孤儿，又何须用你们施恩，知道你男人为什么死嘛？摔死的，他当初如何推的我爹娘，我就让他如何死！”
“……”那人被她看得面色发白，忍不住向后退去。
巫倩又指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你，你日日炫耀巫甲如何爱你，可你知道他夜夜摸上我的床欺负我，偏偏我告诉你，你还不信，你骂我骚|货，骂我贱|人，哈哈哈，到底是谁贱！”
那女人惊恐又愤怒，“那你也不能杀了他，他……那种事情也没让你少块肉，而且，也就一两次，后面他就没再去了。”
巫倩闻言，讽刺地笑了，“呵呵，原来你知道……那你知道后来他为什么不来了吗？那是因为我舅舅回来了，他不能再夜里来翻窗随意欺辱我了，可他多恶毒啊，为了能赶走舅舅，找人散播谣，造谣我和我舅舅有不论之情，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经历拔舌之刑，我拔了他的舌头，再喂他吃下去，看着他肠穿肚烂，哈哈哈！”
女人惊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男人的死因竟然是这样，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昏倒过去。
巫倩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疯癫的样子令所有人心中发寒。
村民里，那些死了人的亲属，没有一个敢与她目光对视。
但巫倩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便把一切都抖露出来。
“因为巫甲的造谣，又因为村里人的漠视，村子的人每日都对我和舅舅指指点点，舅舅很生气，想离开村子，又不忍心丢我一人受苦，便托人在镇子里给我寻了一门亲事。他怕我未来到了婆婆家被欺负，想着给我多攒点嫁妆，没日没夜去林子里打猎采集灵药。”
“可那几个人呢，他们以为舅舅是得到了什么宝贝，才能抓到那么多猎物，采到那么多灵药，逼着舅舅交出宝物……哈哈，多么可笑啊，一个莫须有的猜想，便成了杀人的魔鬼，用杀死我父母的方式，把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杀死了……那么高，得多么痛，舅舅身上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最后一个会护着我的人没了，啊啊！”
她想到了舅舅凄惨的死状，捂住了头痛苦尖叫起来，怨恨地目光透过发丝投向夏柠。
“仙子，你说，他们该不该死，我该不该报仇！”
这个问题，令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世间的恶，远不是对错黑白能概括。
“该。”
轻轻的一个字，巫倩停下了尖叫。
“他们犯了错，受到你的报复，这是因果循环。”夏柠语气平静地说着，穿过人群，缓缓向她走去，“而你杀了人，也入了魔，那现在我净化你，该不该？”
巫倩愣愣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鹅黄色的衣袍飘动，似舅舅许诺为自己摘回来的黄花，带着春日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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