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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辉！你回来了！？”
“昂！”
赵灿笑吟吟地进入屋内，扫了一眼杂乱的桌子，打趣道：“看来自谦兄这段时日过得不顺，眉宇间都是火气。”
“哪有！”
韩诚讪讪一笑，心想自己的静气功夫还是没到家，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如今更是被赵灿看出了，白白遭了一番取笑。
不过他也不在意，笑着起身招呼赵灿坐下，又唤来下人上茶。
茶过三巡，
韩诚急不可耐地把筷子放在碗上，问道：“永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都办好了？”
“是！”
赵灿点点头，笑道：“运气不错，顺利进入了杭州城，又顺利把人带了出来，眼下刘掌柜估计已经抱着他的独子在哭了。”
赵灿说得风趣，可韩诚知道真实情况肯定不是如此，
数万叛军包围了杭州城，那能如此轻易地进进出出，别的不说，赵灿肯定是付出了巨大代价了。
韩诚又追问了一些细节，感慨一叹：“真是好汉！一诺千金，慨然赴死！永辉招的这些人真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
赵灿笑吟吟地放下筷子，随意道：“所以我得好好对待这些人啊，千万不能让他们受委屈了，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他们一口汤喝，总得让他们享享福吧。”
韩诚眉头挑了挑，他听出了赵灿话里的意思，试探道：“永辉都知道了？”
“是！”
赵灿点点头，低声道：“那张家什么来路？”
“张家嘛”韩诚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张家是相州本地富商，在开封府开了家正店，生意很是红火。此外张家在洛阳还有个当通判的亲戚，算是相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大人物？比你家还大？”赵灿打趣。
韩诚忽然挺直了腰板，傲然道：“那自然是不能跟我韩魏王府相比的，我韩魏王府门生故吏遍布大宋各地，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张家可以能比的。”
顿了顿，
韩诚又道：“那张家现在唯二的依仗，一个是在洛阳当通判的亲戚，一个则是他家长子拜在安乐先生后人门下，今年极有可能殿试高中。”
“安乐先生是谁？”
“永辉连安乐先生是谁都不知道？”
韩诚诧异地看着赵灿，眼神惊奇极了，放佛听到了一个和尚说自己不认识释迦牟尼，道士不认识老子。
“不认识。”赵灿坦然点头，“他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啊”
韩诚脸上浮现虔诚恭敬，佩服道：“安乐先生本名邵雍，是我朝赫赫有名的理学家，算数家，诗人，在世时与宰相富弼，司马光，名士张载、程颢、程颐等有密切来往，一身学术研究极为惊人，且品德高尚，素来深受我朝官家和各大学子敬重。”
邵雍？
赵灿心头一动，知道这位大佬是谁了，
邵雍，写下《皇极经世书》的大宋三百年第一奇人，道家传奇陈抟的徒子徒孙，对易学有极为惊人的研究，编写《资治通鉴》的司马光，称他为兄长，程颢程颐两兄弟，视邵雍为知己，前宰相富弼，认为邵雍是圣人，说出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张载，整日守在邵雍家中，
邵雍曾经精准预言：不三五年，上用南士为相，多引南人，天下自此多事矣。
后王安石进入汴京为相，推行新法，大宋果然乱事频发，元气大伤。
这样一位大家，他流传下来的学问自然是极为精深和受人尊敬的，在大宋官场有着非同小可的地位，能够成为安乐先生后人门下，显然这个张家长子才学出众。
有钱，有背景，自家长子还有本事，
难怪这个张家如此狂妄。
赵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
赵灿瞥了一眼韩诚，单刀直入道：“我听说张家长子有意在相州发展，想图谋我的酒楼，自谦兄如何看待此事？”
“唔”
韩诚抚须沉吟，缓缓道：“永辉的酒楼日入斗金，难免招人嫉妒，永辉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打声招呼，让张家不要窥伺。”
赵灿没有吭声，而是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韩诚，忽然笑道：
“所以，自谦兄也曾窥伺过我的酒楼，对吗？”
话音落下，
韩诚脸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