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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四十一年,腊月初八
大雪初停,总帅府内一片肃静,正门大开,在仪门外跪着数十人,正前方者,神色自若但双手不断的在颤抖,不断的握紧手中的圣旨。身后之人也是神色激动,听宣的香炉已经燃尽,总帅却久久不能起身。
半柱香前,钦差大臣宣读完圣旨就行礼离去。秦王殿下接旨之后足足跪足了半柱香,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圣旨。
圣旨很短,只有一句话。
宣秦王即日回京,点兵六百万,出征西陆。
秦王等待圣旨许久,但是真到了这一天,依旧激动不已。
秦王突然起身,对着总帅府的众仆人说,:“收拾东西,回京。”
然后就招呼乙太和光等一起随自己进总帅府后院并且派人去接赶过来的部下,众人进入三层青瓦小楼的时候,众人把腰间的佩剑佩刀交给秦王护卫--李庚壬。
李庚壬,原名李二全,与秦王殿下初识于修筑漠北段的长城与突厥人的一次遭遇战中,秦王知道了这群英勇的士兵来自锦西城虎山营之后,了解到那锦西城的张都尉是他的老班底,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锦西城守将正是自家十大天干之一的庚金。
当然了秦王也没客气直接把李二全要了过来,李二全自己父亲生前曾找人给自己算过命,说自己会遇水则昌。
自家的秦王殿下名玄,玄为北,北方属水,正是对应一个水,又纪念自己出身于锦西城,锦西城守将桐礼侯嫡长孙张都尉又是秦王的下属,并且代号为庚金,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改名为---李庚壬。
秦王让他做了自己的护卫之后,对李庚壬的武艺更是稍加指点,就让其更上一层楼。如今已经是难得的武功好手,秦王把他要过来之后,不仅指点了他的武艺,更是教了他很多排兵布阵的学问,让之前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李庚壬大开眼界,认真学习并记住秦王教的所有东西。
更让他感动的是秦王殿下竟然亲自跑到乡下去慰问了自己的母亲和亲戚们并且还夸奖了自己,现在的母亲在村里都是昂首挺胸的走路,自家的儿子被大飞战神夸奖了几句,连平日里看不起李庚壬寡母的其他村里人都不敢再搬弄是非,连村长甚至当地的县令都对李庚壬的母亲都十分重视。
这更让李庚壬对秦王肝脑涂地,愿随时为秦王殿下做任何事情,是秦王殿下亲手救了他,又教会了他太多太多的作战经验,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都别憋着了,想说的讲出来。”秦王坐在帅椅上,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看着下面一个一个挤眉弄眼抓耳挠腮的部下,忍俊不禁开口说道。
“殿下,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出去打仗了,天天在长城内外等待草原部落的进攻实在是闲的难受,末将愿为征西军先锋!”十二地支的寅虎搓着大手,大声嚷嚷道。“想当先锋,你小子排的上号吗?”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寅虎心中大怒,谁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扭头一看竟然是四方台柱之首的昆仑,连忙缩着脑袋往人群里面挤去,众人一见寅虎这副模样就想起来,当初论资排辈的时候寅虎被昆仑教训的半个月下不了床的趣事,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不顾及这些。
昆仑走了进来,正看着往人群里面躲的寅虎,随即转向秦王殿下,单膝跪下行军礼之后,:“末将昆仑,愿为西征军先锋!”
“昆仑来了,起来说话,总是你们几人当先锋,也要换换别人 是不是,坐。”秦王看着下站者昆仑笑道,让侍卫从一旁挪来凳子。
众人看着坐下的昆仑,不由自主的羡慕起来,能在秦王大帐内赐座的也就是两位副帅和三大元首以及四方台柱这九人了。而且昆仑之前是正儿八经的秦王府护卫队副队长,是三大元首之一的仲君的副手,早早就跟随秦王,陪伴了秦王这些年,早就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比拟的了。羡慕归羡慕,不过昆仑的实力还是摆在那里,一般人真的抵不过。
“长风,这一次让你从极北段回来,是准备让你做我的征西军的大将军,不要老想着先锋的位置了。秦王笑呵呵补充了一句。
众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是戏份十足,楚长风这秦王府护卫真是跟秦王殿下关系不一般,赐座之后还得解释一句,秦王殿下何须跟任何人解释。
“武夷也来了?来的正好,你还干老本行,把孤的粮草辎重管理好 将士们饿肚子 你就想办法吧。孤不管。”秦王对着在昆仑后面进来的另外一人,说道。
四方台柱之一的祁连也来了,两位副帅和三大元首一直都在,四方台柱还来了两位,看起来今天很重要啊。
好了,诸位,大家都是自家人,我就不掖着藏着了,这一次还有许多人不知道或者说没有确定下来,秦王即日回京,不日征西。乙太起身站在大帐的台下对众人说道。
“所有人,东西不用管了,今日就跟秦王殿下和钦差大臣以及我等一起回京,把征西一事提上日程。”
“是”众人整齐划一的简洁回复。
“跟与你们来的护卫说一下,咱们先走,让他们收拾与咱们在京城汇合吧,先去安排吧。”秦王对着众人摆摆手。
众人鱼贯而出,各自安排去了。
是日未时一刻,长城一路数百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方向前进。
腊月初九,卯时三刻,长城来的队伍,终于在白茫茫的天地尽头看见了那座屹立与华北平原以北数千年的往东西近乎无限延伸的庞然大物———京城
阔别近两年的时光,秦王看着永定门上城楼之上随风飘扬的大飞军旗,心中激动不已。
“京城,我大飞秦王回来了!”
依旧是按旧历,先缴卸长城守卫军的虎符,入宫见天子叙职一番,然后当夜大宴群臣,犒劳三军将士,一直忙到腊月初十的清晨,秦王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休息一番,因为第二日还需进宫拜见太后和母后众人。
迷迷糊糊之间,到了秦王府影壁下,门内出来数人,把身心俱疲的秦王殿下搀扶了进去,秦王还在嘴里嘟囔,这本来就累的半死不活,还得连着忙三天,这规矩必须得改,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疲惫不堪了,终于进入自己的屋子,径直扑向自己的大床,迷迷糊糊之间恍惚看见了小晚,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直接睡着了。
小晚确实是来了,看着熟睡的秦王一双玉手拂过秦王消瘦的脸颊,抚平了他一直紧锁的眉头,小晚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眉头紧皱,归根到底就是人生无易事。小晚很心疼,帮秦王擦擦脸颊和手臂就让秦王好好休息。
当日午后,秦王才挣扎着起了半个床,“水”,秦王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着,寝宫外厅的侍女早早就候在外面,准备好了茶点和热水以及洗漱用品,听到秦王的呼唤就进入秦王寝宫内厅服侍秦王起床洗漱,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秦王内外是焕然一新,换上干净的衣服,不过没有熏香,秦王素来对于衣物熏香不太感冒也不喜欢闻那些异样的味道,收拾干净之后,就准备进宫面圣,觐见自家的长辈。
出了寝宫,秦王刚想往外走,一抬腿,想起来回来一趟还没见过小晚呢,一走就是近两年也不知道小晚过的怎么样,今天早上好像迷迷糊糊见了小晚一面,但是有点记不清了,随即扭头去了自己院落的后院,去看望一下自己这两年来十分想念的小晚,虽然俩个人分别了两年但是一直书信往来,秦王给小晚讲讲长城内外的趣事和景观,小晚则是给秦王讲讲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小事和秦王府内的趣事,当然了这都是明面上的往来书信,私下的密信只有两人和两人的亲信才能经手,讲述一些保密之事。
秦王兴冲冲的跑到小晚的院落,径直走向小晚院里的后堂,看了个遍竟然没看见小晚的身影,这让秦王很是意外,问了院里值守的侍女才知道,小晚早上看过自己之后就出府了,去了哪里只有小晚姑娘的贴身侍女几人才知道,自己等无权过问,秦王点点头就让这侍女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是秦王当年定下来的规矩,主子的事情不多问,不议论,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即可。违者实行处罚,轻则罚俸,重则杖毙。
秦王到小晚这里扑了个空,但是也没事,毕竟自己虽然过几日就出征了,但是毕竟是过几日,也不是今天就走了,晚上就能见到了。秦王就出府进宫觐见长辈们去了。
入宫,先见过父皇,依次是太后和母后,母后倒是拉着秦王的手,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和不那么明亮的眼睛心疼不已,让自己的专属御医配了药方,明日送与秦王府,每日煎服调理身体,又给秦王带了一件皇后家祖传的锁子软甲。
“儿啊,咱们家祖上也是跟随皇家打天下的大将军,只可惜外戚不能有实权,你外公卸甲归田,舅舅也不能征战四方,你大哥又是太子,无故不能离京,咱们家只有你是征战天下的材料,这件祖传的锁子软甲就交给你,此去西陆必定危险万分,我知道劝不住你,也明白你想要建功立业的渴望,孩子大了,迟早要远走高飞,直冲九霄云外。这锁子软甲就是母后给你的最后的保护,小时候说过要孝敬我一辈子,所以你必须要平安归来,知道吗?”母后眼中含着热泪,紧紧的抓住秦王的手。
“你小时候就是兄弟们里面最让人省心的,轻易不惹祸,一心学习能学到的一切,可是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的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母亲怎么选呢,我只希望未来不过是什么,都要兄弟和睦,我也会同他讲的。”
“母后,您放心吧,我定然会平安归来,我小时候就说过要孝敬您一辈子,况且我向来说话算话,这一次自然不会食言。”秦王笑着安慰着母亲。
半晌之后,皇后娘娘在坤宁宫后门与秦王殿下一起步行,送到了承宁门口,才摆摆手让秦王离去,秦王走过神武门之后,回望着皇宫的琉璃外顶和神武门遥相呼应的万寿山,然后径直返回了秦王府。
在之后的时间里,秦王和下属忙着在京城内外挑选军士。
至和四十二年,正月十五,秦王诞
皇帝于太和殿大朝会召见秦王
拜秦王为征西军大元帅,大飞燕王为征西军中军副元帅,孙容川为左副元帅,贾景恒为右副元帅,徐尚为征西军大司马,欧阳长夜为征西军按察使,虞连城为征西军大司农,楚长风为征西军总廷尉,叶毅行为征西军总长史,鞠翼通为征西军秦王亲卫军大将军,李太希为调配总司长,南亦元辉为征西军麒麟军团大将军,丁之澄为征西军青龙军团大将军,白山为征西军白虎军团大将军,朱英为征西军朱雀军团大将军 ,王一为征西军玄武军团大将军。雷睢中为征西军麒麟军团江山道国宗(副将军),云岚为征西军青龙军团离山道国宗,风明为征西军白虎军团中山道国宗,雨化千为征西军朱雀军团琉山道国宗,光临江为征西军玄武军团蛮山道国宗 ,寒九州为征西军亲卫军总领,水墨星为征西军调配总领,等一众将领。
征西全军,剑指西陆,气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