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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是杀伐果断、不留后患的慕冥,此刻脑海里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留着这个少女。假如她将他的半妖身份泄露出去,后果将非常棘手。
心中的善念却在告诉他,白卿卿并没有对他显示出敌意,假如真想害他,朔月那晚他差点将她掐死,可当永伦神尊找上门的时候她却没有向师尊寻求庇佑。
他闭上眼,想起那晚白卿卿绯红的面颊,紧张得发颤的手。
对他一见钟情……么。
慕冥自嘲地笑笑,他不信。且就算这是真的,她也得死。万一她哪天改变了主意,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神明从未眷顾过他。
他赌不起。
现在少峰宗的人都在搜寻苏眉的下落,如果他在这里将她杀掉,应该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他可以乘乱逃出去……
一道娇怯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
“慕冥,师尊很快就能将苏眉捉住了。他的九幽诛邪阵很厉害的,专门克制幽冥族。不过你现在也不方便出去了,”白卿卿双眸亮晶晶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等苏眉的事尘埃落定阵法就会解开,我再送你出去。”
这些话听在慕冥耳里,莫名的心烦,只冷淡道:“知道了。”
白卿卿却误解了:“你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呢?”灵动的眼骨碌一转,“啊,我知道了,如果你更愿意留在少峰宗,那就去同师尊讲,让他收你为内门弟子。你这么厉害,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拉过一张板凳放在窗边,她一屁股坐下来:“你能告诉我,那个妖丹有什么作用么?”
这是他的秘密,反正她都知道他是半妖了,告诉她也无妨。
“我只是个半妖,每月朔夜体内的两股血脉会相互排斥,而半妖的幽冥族血脉不如初种幽冥族的强,心智就会被妖性吞噬。服用妖丹,也是为了压制我血脉中的妖性。”
“那如果没有妖丹会怎样?”
慕冥俯下身靠近她,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碰到她的脸。他看着少女倒映着自己的瞳孔,有心吓她,“我会不停地战斗,成为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直到周围所有生物都死去,或者,我被杀掉。”
他紧紧盯着白卿卿的脸,不放过她任何表情。他恶趣味地期待着,这张脸马上就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没准还会哭鼻子。
白卿卿眼帘低垂,长长的羽睫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再抬头时脸上写满了崇拜:“哇,我的眼光真好。我说什么来着,半妖也有好有坏,你果然是个好半妖。”她眉梢都带着喜气,“敢与命运抗衡是非常珍贵的品质。慕冥,不愧是你,你真的很厉害,我更喜欢你了。”
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