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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汝清:“我变卖了一切,赌上所有才回来到这里。让我离开京城不如让我去死。”
哟呵,敢情还想东山再起?
“你怎知是白阳会的人要杀你。”
“我这一生清清白白,没有什么非杀我不可的仇人,除了殷帅,就只有白阳会。当年年少无知,被白阳会蛊惑,为他们代笔,后来我退出了,他们就认为我是叛徒。”
“你又怎知不是本帅要杀你呢?”殷莫愁啧了声。
原来这条竹片给削断了,她自己恼,索性把工具往桌上一丢,这才抬眼看昔日“情人”。
冬雪假假地接过殷莫愁的手工活儿,边偷看自家主子的反应。
那双曾经在微醺时对林汝清表露过爱意的温柔眼睛,忽然变了样,犹如一尊苏醒的凶神,一股能杀人无形的煞气漫开来。
但只有一瞬,殷莫愁回复了冰冰冷冷。
林汝清从来没有被她这样看过,毫无征兆的哆嗦了下——
猛虎曾细嗅蔷薇,他才是不懂感情的人。
林汝清很快回过神来:“如果是殷帅要杀我,不必威胁——这种恐吓的招数,只有那些眼高手低的阴谋论者。”
殷莫愁:“你是谁举荐回来京城?”
明知故问嘛。
林汝清老老实实回答:“山东齐家,靠上了游仁昊的关系把帖子递给刘相。”
殷莫愁笑了:“你现在可是刘孚的人,怎么不找他庇护?”
林汝清苦笑:“我也以为我是刘孚的人,全京城都以为我是。但他们只是让我回京,不给我官做,也不给我活干。我才知道,我又被他们利用了。”
殷莫愁悠然:“兵改到了关键阶段,刘孚他们提出一堆条件跟我做交易,其中一样就是让你回京。全京城人都知道我对你恨之入骨,他们把你放在名单里,不过是要试探我的反应,或者说是合作诚意。”
一个叛徒,谁会真的重用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世家与殷帅划拳的一句行酒令。可惜他把这句行酒令当作救命稻草,把所有都赔进去。现在蕲州也回不去,京城又没人要用他,活得像一缕孤魂。
“知不知道谁要对付你?”殷莫愁问。
林汝清摇头:“当年是我同乡拉我入教,后来他被捕,没多久就死了。除他之外,我其实不认识白阳的人——我写字快、漂亮,开始叫我抄抄写写传单什么的,后来写恐吓信,也是同乡传话,告诉我内容,我照着写。”
林汝清的样子不像撒谎,更没有撒谎的必要,他的小命要保住还得看殷大帅这次能不能彻底铲除白阳会呢。
接着殷莫愁又问他养蜂人的线索之类的,林汝清均不知情。随着再次见面的情绪渐渐褪去,殷莫愁开始嗅到一些异味。
她总算正眼打量曾经的“情郎”,才一年时间,几乎换了个人似的,笔直的脊背已有些佝偻,原本就清瘦,现在更瘦得皮包骨。油腻又杂草的头发,凹陷的眼眶……
透着一股病态。
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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