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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若有所思:“殿下没告诉昶雅仙尊?”
景烨摇摇头:“告诉了,不过伯父说,算了。如果追查此事,姑父必受牵连。只要他在,姑父和昌河掀不起浪来。”
“那现在,殿下怎么想?”宗越追问。
有那么一瞬,景烨觉得眼前的女子已察觉自己伯父不在的事实,但很快就暗笑自己多心。这件事,除了受伯父托梦的自己,不应该有任何人知晓。
景烨道:“我那时不忿伯父所做的决定,如今却渐渐明白。弘毅仙君他毕竟我姑父,是姑姑的爱人。”
没了他,景烨的姑姑华绰帝姬估摸活不下去。
她太爱那个男人,爱到仿佛那个男人是她的生命。
而景烨也和他伯父一样,极其爱自己的这个姑姑/妹妹。
为了她,甘愿留弘毅仙君一命。
“我才是我们玄凤一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等我彻底掌管仙界,姑父他应该就会放弃他不实际的幻想。”
宗越想问他这话他自己信吗?但想想,人活着本就是为欺骗别人或欺骗自己,何必拆穿。
宗越叹息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渊源,可是,不得不一直留着背叛自己的人在身边,殿下难道不会惶恐?想到殿下为此劳心劳力,宋林不禁忧心忡忡。”
景烨惊讶于她忽然转变、柔和的态度,朝她讶异地望去一眼,就听她说:“不过只要殿下愿满足宋林的心愿,宋林也自愿做殿下手中的刀。”
景烨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沉沉:“我还不满足你的心愿?我的姬妾仙侍任由你处置。如今你在她们心中的威望,已远胜于我。”
宗越拂了拂裙角,粲然一笑:“如果是今日之前的殿下,还能称作不清楚;但今日之后,殿下若还是不愿承认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提升自己的威名,更合理地做殿下手中的刀,我只能当殿下揣着明白当糊涂。
“那些姬妾仙侍,对殿下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我驱逐处置她们,又怎么算满足我的心愿?”
景烨很认真地听完她说的话,问道:“那你想怎样?”
宗越沉吟了下,道:“我听闻仙界玄凤一族,有一修炼圣地,名为玄月镜,镜中一年,不过是仙界一日。殿下既为殿下,日理万机,想来也不是每日都能入镜中修炼,不如借我半月。”
景烨道:“我不知是谁告诉你此事,但那玄月镜,也不是日日可开启,一年顶多开启一月。我如今修为尚浅,也需入境修炼。”
“那就借我十日。”宗越爽快道。
景烨估算下,十日也就是十年,就算宗越入镜十年,也翻不出花来。但他没理由贸然答应宗越。
他皱眉,“你怕是不知,这玄月镜乃我玄凤一族圣物,向来由我族掌控。他族入境,怕是不知道会在其身上发生甚。”
“不过是岁月流逝的速度更甚,镜中一日等于镜外寿元数日。”宗越笑吟吟接话道,“殿下放心,我是知道的。”
景烨抿唇不语。
事实确实如宗越所说,玄月镜中,时间流逝极缓,在镜中度过一年,镜外也不过刚过一日。但时间流逝的缓慢是要付出代价。
以他们玄凤一族为例,他们在镜中度过时光扣除的寿元等于原本时光的两倍,也就是满打满算一年在镜中修炼满三十日,等于镜外修炼三十年,扣除的却是六十年的寿命。外人扣除的寿命只会更多。故虽有神镜,他们玄凤一族也不是人人都会入镜。
但这些都是玄凤一族机密,宗越如何得知。
“你从何得知此事?”
“弘毅仙君告诉我的。”宗越毫不犹豫把锅推到弘毅仙君身上,事实上这是她前世从林泽处得知的讯息,“他说我像他亲妹,我问,他就什么都告诉我。”
至于弘毅仙君如何得知此事,那只能是华绰帝姬告知。
景烨闻言,如鲠在喉,只能告诫自己那是将自己养育长大的亲姑姑。
“这是你对我的第一个请求,我自然会答应你。”事实上,他一年也不会真入镜修炼满三十日,自然能余下日子由宗越修炼。
之所以不会修炼满三十日,一来是岁月流淌的惩罚,在镜中修炼的岁月越长,等于自身存活的时光越短;二是短期内三十年、六十年、九十年乃至三百年的修炼时长对他来说并无益处。
修行都是越往上越难,多少修士卡在真仙升金仙这个阶段高达千年,而景烨生来就有金仙境,已是站在所有人的修炼终点。对他而言,领悟比修炼更重要。领悟后的闭关才是最有效闭关。
如果只是在镜中苦苦修炼,千年百年,未必比得上镜外一年。
但对于宗越却不一样。宗越前世已走过从炼气到成神的道路,修炼途中的种种领悟早已铭记在心。于她而言,镜中十年,足以她从如今的地仙境,一跃成为整个大千界顶端的高手。
哪怕付出百年乃至五百年的寿元,又如何?
景烨显然不知这点,在宗越谢过之后,惺惺作态道:“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镜中十日,对你的修行,未必提升多少。”
“够了。”宗越笑道,凝着景烨的目光尤为柔和,“昌河仙官不过是我给殿下的甜头,我想比起昌河仙官和弘毅仙君,殿下有更多除之而后快的人物。我都会帮殿下一一达成。”
景烨心脏狂跳,却犹镇定自若道:“你太多心。”
“是吗?”宗越故意道,“我还以为,永渊仙君也是殿下的心头之患。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沧澜域的那些人,却只知域主不知仙尊。连永渊仙君的女儿,也敢到瑶海云居撒野。”
景烨深吸口气:“凝天她是自幼与我定下婚约的妻子,瑶海云居本就是她未来的住所,何来‘撒野’二字?”
“原来如此,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今往后,我不会对沧澜域动其他任何念头。”宗越道。
景烨就像一口气卡在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宗越也不点破他,淡笑道:“今日时日已晚,我回内殿休息。还是劳烦殿下在我这外殿枯坐几时辰。毕竟这天底下应该没有不能让君主留宿的宠妃。至于我所需的玄月镜,也劳烦明日殿下一早送来。毕竟,我也是要为自己积累筹码的。”
景烨抬头与她对视一眼。他二人心知肚明,他二人如今扮演的就是昏君与宠妃的戏码。等昏君想除的障碍全数除尽,也就到他幡然醒悟斩杀宠妃重振威名的时候。
在目的达成前,他会对宗越“言听计从”;在目的达成后,他会竭尽所能地“除去”宗越。
能不能在那一刻来临前活下去,就看宗越自己的本事。
第二日,玄月镜就送入宗越房中。
十日后,宗越出关,执着玄月镜貌似无意地对夕颜阁那群女人炫耀说:“殿下也真是,听闻这可是殿下一族的传族之宝,竟这么轻易地送于我。”
远在沧澜域的扈凝天闻言茫然委屈,她是景烨的未婚妻,是景烨未来的正妃,为何景烨却将那般贵重的法宝赠予宗越。宗越当日对她的伏低做小又算什么。
而近处崇阳域的华绰帝姬也忧心悄悄,对弘毅仙君抱怨道:“都说色令智昏,烨儿这是被那个仙侍出身的女人迷了心智吗?”
这些宗越都不在乎,因为她——
金仙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