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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王叛乱由此拉开了昭和三十三年的序幕。
襄王与安王谋逆未遂已成事实,逆乱叛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是定了的,如今更重要的是如何处置这二人。不论是杀还是留下一命,完全听凭昭和帝的圣意,即便是周王党等人内心如何希望诛杀此二人以绝后患,嘴上却半个字也不敢往外吐。朝臣不敢说这话,余下的亲王宗亲们也不敢说这话。
朝会之上昭和帝一如既往端坐堂上,天子冕服,冕冠玉带,自平天冠垂下的珠帘遮挡住了帝王的神色,叫人难以窥探。朝臣们距离昭和帝甚远,也不敢直视天颜,却会时刻注意观察皇帝的动向,眼尖之人便会发现帝王两鬓的斑白,亮得有些刺眼。
襄王与安王谋逆,事败竟挟持君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罪在当诛。这些年颇为风平浪静,经此一事,不少从前朝过来的老臣们忽然想起了昭和帝年轻时的杀伐果断、狠厉无情。当年陛下在诸皇子中不显山不显水,皇子之间斗争激烈,这一步步走过来几乎是踏着兄弟的尸骨过来的。或许陛下真会狠下心肠,诛杀二逆王。
昭和帝或许真的是老了,他到底还是饶了二人一命,夺去二人身上所有封爵官身,连同府中一干亲眷全部贬为庶人。逆王终生囚禁,府上家眷则发配皇陵为奴。听到这个结果,跪在下首的李辞胸中沉闷,情绪一时复杂难明。
对逆王的处置是首要,却没有什么可以争议的。接下来便是要议定如何处置附逆之人。庶人李赋、李珈谋逆需要人和兵马,他们是如何征集得这些人一同谋反。如今事败,所有附逆之人皆是要处置,刑部大牢里已经人满为患,哭号遍地,大理寺也终日忙碌。如今但凡过去与庶人李赋、李珈扯上过一点干系的人皆是惶惶不可终日,唯恐下一秒刑部就会来人将人拿下大狱,不死也会脱层皮。
谋逆的兵马主要是步军营正三品统领严頠所带领的步军营将士,严頠早在初三夜事败之时已被擒获下了刑部大牢,难逃一死。底下跟着逼宫谋逆的也有不少将领,林林总总有数百人之众。那些未曾参与谋逆之人,私底下是否也和庶人李赋、李珈串通一气,这便是后续需要仔细审查的地方了。
必有一堆人落马,即使有牵连的,便只能够怪自己平日里意图攀附没有与庶人李赋、李珈拉开距离或是诬陷。既然有人落马,那底下的位子必然空出来许多,又是一堆人要上去。如何上去,谁上去,这又有要讲究、争斗的地方。
附逆人数众多,昭和帝下令交由左右相、定北王、博山郡王以及几位国公等重臣一同负责,却撇开了所有的皇子皇女。此举用意如此不难猜到,不外乎防范。
李辞私下暗窥周王的脸色,眼见的捕捉到了周王神色微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的画面,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嘲讽他真以为没有了襄王他就能坐上太子之位。今日父皇任命几位重臣审查附逆之事,撇开了他,如何不是在防范他。若是父皇心中真的认定了周王,就不会是这番动作了。
其中深意不难想得通,周王也自己明白。他内心深处徒然升腾起怨恨之气,极快地充斥着自己的胸腔,几经翻涌,面上却无任何异色,唯有藏在大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有罚必然有赏。
在平定庶人李赋、李珈逼宫谋逆中,周王与李辞皆有勤王之功,二人已是亲王,升无可升,各赐紫金绶带一条、金鱼符一枚,另有金银奇珍等赏赐;李善亦赐金鱼符一枚,晋升为步军营正三品统领,代替逆臣严頠掌管步军营,拱卫京畿;其余有功之人各有封赏。
最后便是李颂。
论功劳,李颂前有击败南鹿国进犯骑兵的赫赫战功,后有救驾之功。两功并赏,封赏无论如何都不会小,端看昭和帝要如何封赏于她。李颂已是公主,若只是单单一个公主,朝臣们都不会多放在心上,就如同熙宁公主、十三公主与十四公主。
大魏祖训规定,皇子皇子封王者可有皇位继承权。若非王爵在身,再有野心再有能力也是徒劳,皇位只能够是奢望。可说到底,太子储君之位由谁来担任终究是帝王说了算,封王亦是。如今李颂军功与救驾之功在身,早就足以封王了。
周王党的人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作者有话要说: 四姐的封号是啥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