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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与赵容倾紧接着又登了秦王李颂的府门。自李颂外贬嘉州之后, 李颂、李辞两姐妹本就是聚少离多。逆王逼宫前,李颂受诏回京,姊妹俩相聚不多时, 李辞便要出京就封。认真算下来,这些年每回见面可算是珍稀。
“四姐,眼下局势, 我们何时出手为宜?”李辞问道。
河西之事对于周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犹如攥在她们手里的利刃, 最终是要脱去刀鞘, 露出锋芒, 狠狠向周王刺去。
此刻秦王府的书房内, 闲杂人已经全部摒退,只剩下李辞与赵容倾、李颂与风锦念四人。如今洛都中的局势显然对李颂等人不利,她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今次李辞回京, 不仅仅是为天子贺寿,也是为了与李颂商议对策, 如何挫败周王。
“眼下时机未到。你刚回来, 正是备受关注的时候,周王那边势必会对我等更加提防。”李颂依着妻子的轮椅而坐, 手握着妻子的柔荑, 目光沉静, 看向李辞妻妻二人, “周王本人多疑善思, 河西那边迟早也瞒不住,但只消瞒得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再出手, 将其一击必杀。这段日子,可能要委屈你们了。”
“四姐之意,我明白了。”赵容倾敏捷多思,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李颂的意思。
“如此我便要向周王他们示弱了?”李辞也领悟了李颂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她要想周王示弱,心里难免有些不畅快。可她也明白,要想迷惑周王,她自然少不了要附小做低一些。这事对她也不难,戴着假面具迎人是天子子女的必修课,且忍一时之气又有何妨。
“也无须太刻意。”赵容倾补充道。
作为枕边人,赵容倾无疑很清楚李辞是怎样的性子。她自小便受宠,恣意任性,极少向人低过头。原先李辞与周王等人就不怎么对付,若一朝变了性子向周王服软,用力过度,只怕会适得其反,引来周王的怀疑。
“妹媳所言甚是。”李颂忽然含笑道。
“啊?妹媳!”李辞被李颂口中突然冒出来的称呼弄得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耳根微红,虽然明明该脸红的人不是她,毕竟这称呼并不是对她的。
从字面意思上就能够领会得出来是什么意思,赵容倾状若平常,大大方方地应了。
大家都这么坦荡,李辞也不好继续害羞了。其实,她这般反应主要是以往四姐都不这么称呼阿容的,她们相识多年,早已是挚友,只不过后来阿容嫁给了她,两人又多了一层关系罢了。她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阿容,心下把这个称呼细细过了几遍,顿觉格外动听。
这个称呼,甚好。
从秦王府出来后,李辞与赵容倾又特地去拜访了大舅兄赵容武一家。之后,李辞与赵容倾两人便专心往行宫,在昭和帝跟前侍奉了。
六月二十,昨夜下了一阵暴雨,侍人疏忽,忘记将此前打开透气的窗户阖上,雨水飞溅入行宫寝殿内,昭和帝受了些凉气,今早起身时喉咙便有些发痒,时不时咳嗽一两声,虽然不算严重,可对于如今的昭和帝来说,总不是一件好事。
“底下人如此粗心大意,竟叫父皇龙体受损,实在不可原谅。”李辞意气愤愤,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发落了粗心的侍人。
“苏常侍已经罚过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昭和帝在李辞的侍奉下用了汤药,止住了喉咙里的痒意,轻抚着李辞的发顶,忽然叹道,“想想,时间飞逝,转眼间,你便这么大了,再也不能入儿时般常留在朕的跟前了。”
“若是父皇允准,儿臣愿意长侍父皇身侧。”李辞撒娇道。
“胡闹。你还以为你仍是垂髫小儿么?”昭和帝训斥道,“如今你已长大,更是已出京就藩,应深知身为我大魏李氏子孙应承担的责任,更要当好一地藩王,对朝廷尽忠,对百姓尽善,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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