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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少时日，连人也记不清了，许多东西忘得干干净净，再过半年，就去了。”
他说得简洁，末了，把目光抽回来，盯着贺岁之道：“后来，师傅趁着清醒的时候告诉我，那就是失魂之症。”
没想到人界竟有识得此症之人，太大意了。
贺岁之暗暗懊恼，早知道就把这多嘴的凡人杀了一了百了。
裴惊松倒是丝毫不关心那劳什子师傅失魂的，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此症可有解法？”
李恪开口：“有。”
这下不仅是裴惊松，连贺岁之也震惊地抬起头。
他接着又道：“然而此症解法凶险，就我所知，古今尚且无人能够成功。”
“别说些弯弯绕绕的，再说废话我就斩了你。”
“别别别。”李恪往墙角缩，“我这就说还不行吗，如名所言，此症患者皆是因失去了部分魂魄，导致魂魄残缺，难以存活于世间。”
“因此，这就需要有人能找回那人的魂魄。”
“找回魂魄？”裴惊松问道，“魂魄早就入了黄泉，该如何找？去哪里找？”
李恪故作高深地摇头：“去雪山，世人只知道雪山是离天界最近的地方，却不知道它也是黄泉的入口。”
“黄泉的入口……”裴惊松重复，“也就是说，要救人必须去雪山，可到了雪山又如何找魂魄？”
李恪摇摇头，指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贺岁之说：“这就要问这位了。”
贺岁之抬头：“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介凡人罢了。”这位李大夫捋着胡子，目光如炬，“这句话该李某问你才是，这位公子……您还是人吗？”
“你闭嘴。”贺岁之对李恪说道。
“你闭嘴。”裴惊松对贺岁之说道。
“你什么意思。”裴惊松转向李恪，“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就算我爹来了也保不住……”
他话还没说完就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贺岁之收回施法的手，稳稳地接住裴惊松，沉着脸对李恪道，“我不杀你，是给你师傅面子，不要得寸进尺。”
这位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李恪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连声道：“没想到您老与师傅还有些交情，是我唐突了，唐突了。”
贺岁之把裴惊松拖到床上，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李恪的床，然后对这家的主人说道：“他醒来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该有数。”
“是是是，有数有数。”
李恪心里默默流泪，这两人一个动不动要拧头杀人的，一个动不动威胁别人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裴惊松没睡多久，撑着不太清醒的额头爬起来。
“世子醒啦，嗬，您可真是累坏了，说着说着就睡下去了，身子还乏不乏了？李某这就给您瞧瞧。”说着，李恪就要上手把脉。
裴惊松不为所动，盯着贺岁之：“我倒下之前，听见有人说，你不是人。”
“你听错了，我若不是人，又怎会拘泥于一方小小宫廷，做一个小太傅。”面前的人开口，“李恪再厉害，也难免有走眼的时候，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得了失心疯。”
裴惊松看着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谎言！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