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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将之后们的请愿,李世民表面上是答应了,也知道了儿子李承乾心生不满正在东宫生闷气。
李世民心中不悦,退朝后他留下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
三人自然明白圣上留下他们的目的,也都心照不宣。
“众位爱卿,此事闹得,你们也看到了,该如何处理为好?”李世民沉吟片刻说道。
杜如晦趋前一步说道:“众小将站出来请奏的时候,微臣特意留意了小将们的父亲,只见他们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这说明,此事他们的父亲也不知情,完全是一时兴起,率性而为。”
杜如晦说话很是小心,实则也是不想得罪老将们,也得罪不起。
“微臣以为,小将们有如此想法,无非就是想要急切建功立业,摆脱父辈的功勋福泽荫庇,年轻气盛而已,我等也年轻过,可以理解。”
“杜大人所言极是,长安城中国泰民安,歌舞升平,无功业可立,小将们选择追随吴王镇守边疆实是无奈之举,情有可原。”房玄龄也附和说道。
“愚蠢!愚蠢!你简直给那个李牧蒙蔽了心智!如此可笑的话也能说得出来!”长孙无忌指着杜如晦破口大骂,却不敢针对房玄龄。
然后他转身对李世民说道:“圣上,就整个事件来看,这显然是李牧暗中筹划的阴谋诡计,不知道李牧给这些小将们许了什么恩惠,竟让他们值得舍近求远,想要去追随李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顿了顿,他又说道。
“圣上,微臣建议,找个理由尽快铲除李牧,为太子殿下扫除后患!”长孙无忌微微一拜,言辞恳切。
房杜二人一听,心下暗骂这老匹夫够心狠,信口雌黄,混淆黑白也就罢了,居然无凭无据夺人性命,实在霸道至极。
作为朝廷重臣,祸乱朝纲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且不说李牧功勋卓著,就是现在,若无李牧镇守边关,大唐还能有现今歌舞升平的盛世?还有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威风八面的机会?
房杜二人心里也只是腹诽,朝堂之上争吵,有违谦和,对圣上也是大不敬。
给长孙无忌一顿指鼻子大骂,杜如晦一笑置之,闭口不言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你能讲你讲,言多必失,咱家还落得个轻闲,何必瞎操心。
李世民听了二人的话,眉头紧皱,三人所言都有道理,只是目的不同而已。
长孙无忌是赤裸裸的维护太子,完全一边倒了,房杜二人则是就事论事,不做主观武断之谈,仅此而已。
他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去决断了,便将目光看向房玄龄,问道:“房爱卿,你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房玄龄轻捻胡须,沉声说道:“微臣觉得,杜大人所言更接近于真相,于情于理,合乎客观事实。”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过,如长孙大人所言,圣上也不得不防,历朝历代,皇室纷争,千篇一律,唯有防微杜渐尔。”
“何出此言?”李世民追问道,他想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两边讨好,都不得罪的意思。
“吴王李牧功勋卓著,陛下贞观伊始便明升暗降,将吴王发配了边疆,吴王心中肯定有怨愤。”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否认。
房玄龄抱着双手,侃侃而谈。
“但时至今日,吴王戍守边关十五年,边境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很少跟朝廷抱怨过什么,更是很少跟朝廷要过钱粮。”
“殊不知,就朝廷下拔益州的那点粮草军饷,都不够一个小县城的日常开支。”
李世民面色微变,但很快稍纵即逝。
“这说明,陛下虽然对李牧多有照顾不到,但他并没有怨言,十五年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由此看来,李牧目前是忠贞可靠的,起码,吴王没有偕越之心,时时处处为圣上着想,为大唐社稷着想。”
这次,李世民没有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些小将们是大唐的未来,若是真被李牧降服,忠于李牧了,那对太子殿下和大唐未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忙追问应对之策。
“微臣认为,此事应客观公正处理,只需做好防微杜渐即可,大可不必刀兵相见,大动干戈,动摇立国根本。”房玄龄说完,执手垂立一旁,静候圣上决断,看都不看一眼长孙无忌。
“说具体一点。”李世民知道房玄龄点子多,刚才的话他还一时无法理解透彻。
房玄龄轻笑一声,朗声说道:“只需让小将们每月返家七日即可,同时让太子与小将们频繁接触,到时候再派这些小将们南下进取,打些小仗,小将们无非要的是建功立业,那就给他便是。”
李世民听了,想了想,大呼此计绝妙,他总算理解了房玄龄此计的深意。
他长呼一口气:“此事准了,就按房爱卿的计策执行便是。”
长孙无忌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只得作罢,圣上都已经赞同了,拍手称快了,他再多言也是自讨没趣,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不过,细细想来,房玄龄所言是最为中肯之计,相比自己刚才的建议,显得属实狠了一点,霸道了一点,不近人情了一点。
房玄龄用的是怀柔之策,而自己用的是专横跋扈之为,相比之下,自己的计策是个人都会。
而房玄龄的计策没有远大的胸襟和卓识是万万想不到的,更做不到的。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别,朝堂之上如此,那太子和李牧之间又何尝不是?
望着三位重臣相继离去,李世民缓缓站起身来,望向益州方向,喃喃自语道:“李牧,你真的恨朕吗?”